看似随和却携着杀伐的男子自颤颤巍巍地人群中走进来,月光之下,明明是一张连女郎见了也会自惭形秽的俊朗面容,这般的容貌若是配上世家儿郎的锦冠绣袍,必是温润如玉佳公子的模样,可不知为何,眼前的男子走进来,此刻却携着逼人的压力,几乎无人敢与之对视。
“赵翌,你敢违旨进京!”
冷寂的大殿上,只余郑肖怒指赵翌的治罪之声,然而赵翌并未理会,只是阔步上前,抱拳对被护卫在上座的元成帝恭敬行下一礼,广阔的大殿上顿时响起胄甲碰撞发出的冷冽之声。
“陛下——”
男子铿锵而透着沉稳的声音落在大殿之上,顿时殿内外身披银甲执刀的人皆一致向殿上天子致礼,山呼之声如同海潮般从大殿之内直推向远处,几乎震得连远处的飞鸟都晃着翅膀远去。
看着下面的赵翌,此刻的元成帝惊惶未定的歪在那儿,由着内官颤颤巍巍扶着,语中是难掩劫后余生的激动道:“御陵王快,快请起!”
>平静中,杨崇渊忽而一笑,不紧不慢地上前来,没有丝毫经历生死的惊惶感,只是甩开袖袍,轻微拱手对皇帝道:“陛下,此前臣曾上书西征突厥一事,得陛下应允,臣想御陵王镇守西域多年,护得一方宁静,对此次出征必有更好的见解,便奉旨召御陵王返京,一同制定出征之策,但念及御陵王对西域各国颇有震慑之力,因此特命御陵王悄然返京,不得惊动,以免西域异动。”
这一刻,众人明白了,元成帝明白了,郑肖更是明白了。
谁人不知当今朝政是杨崇渊一手遮天,杨崇渊分明是背着皇帝朝臣私自以御诏的方式召回御陵王赵翌,赵翌手握重兵,深受杨崇渊的倚重,当年还是军中小卒时,便因过人的能力被杨崇渊一眼看重,提拔为朔州副指挥使,后来得皇帝赐封异姓王,自然是有其英勇善战,在军中威望极高的缘故,但若不是杨崇渊默许,又怎能实现。
郑肖此刻已然顾不得那染红衣袖的箭伤了,他知道,他算错了,即便是筹划良久,终究还是掉入了杨崇渊的陷阱里。
原本得知杨皇后要在花萼楼为那小郡主设宴,他便觉得时机到了,料定赵翌远在西域,远水救不得近火,而太祖设下的规定,无论何人,都不得带兵器入宫,杨崇渊虽手握重权,却也不敢当众违犯祖宗规矩,露出反心。
所以他准备了这一波精心挑选培养的刺客,又联合了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