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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郡主言重了。”
此刻上官昭仪心下虽抱着狐疑,但看着面前的李绥终是款款起身,优雅地向元成帝和杨皇后行下一礼,随即微微侧首看向李绥满带书香气质的含笑道:“臣妾所为皆是本分,更何况能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分忧,也是臣妾的福气,又怎能以此居功,讨要恩典。”
坐在上面的杨皇后看了眼但笑不语的李绥,心下也不曾明白李绥所想,但她知道,李绥既提出此话来,就必有其间的道理,更何况方才那席话也是提醒了她。
当年她嫁于元成帝为皇妃不久,上官昭仪便以侧妃身份入了府,一路风雨十年,在这宫里也是老人了,就连废为庶人的郑氏都曾以诞下皇子的功劳晋升为淑妃,如今上官昭仪作为九嫔之首,晋升为妃应是理所当然之事。
竟是她疏忽了。
念及此,杨皇后看向上官昭仪和颜悦色道:“永宁说的极是,昭仪不必自谦——”
说罢,杨皇后侧首看向身旁的元成帝渐渐生出几分愧色来,语气也是愈发温和谦谨:“这些年来上官昭仪辅佐臣妾打理六宫,既有苦劳,更有功劳,此前皆是臣妾疏忽了,竟未能思量到这些——”
听着这番话,看着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娇靥。元成帝未曾发一言,这些话若是旁人说来,他势必觉得虚伪不堪,可杨皇后是他的发妻,他很清楚,这些话必然是出自她的肺腑。
这世间,从来只有她,只有他的虞娘,才会这般得体大度地陪他面对这世间一切的波澜诡谲,不曾生出丝毫怨言。
想到这里,元成帝不由怔怔然,许久未能说出话来,内心深处却是溢散开汩汩暖流,伴随着些微地抽痛,让他觉得窒息难忍。
他知道,那是感动,更是愧疚,难堪,自责——
“今日趁此,也是该为昭仪晋晋位份了。”
就在杨皇后笑意随和时,杨崇渊看着对面立着的少女,似乎突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眸底不由微微划过一丝光亮,心下也渐渐生出几分慨叹来。
阿蛮,的确是个有胸有城府的孩子。
只可惜,托了女儿身。
“皇后殿下说的极是——”
听到杨崇渊骤起的声音,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去,只见杨崇渊仿佛稳坐钓鱼台般,看了眼上官昭仪,随即顾自坐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