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月昭仪那不怀善意的目光交汇之间,李绥昂着头,唇畔始终携着几分端庄而疏离的笑,在念奴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郡主长宁——”
在众人谦恭整齐地行礼声中,李绥的目光始终落在廊下那华丽骄矜的身影上,直至穿过人群走到廊下时,才双手交按,优雅而大气地行下一礼来。
“这么大的雪,郡主怎的也来了。”
虽然看到李绥身后的江丽华时,月昭仪心下已是明白李绥的来意,但念及李绥是皇帝和彭城长公主的表妹,其背后的杨、李两家也非一般人家,便是她的阿兄和彭城长公主也常提醒她莫要轻易起了冲突。
因而月昭仪也是难得卖了一个面子,亲自起身下去相扶。
感受到月昭仪手中暖和的温度,李绥笑着起身,知晓身后的江丽华已是等不住,而身在冰池的陈氏更是耐不住,因而也不多说,便开门见山的道:“听闻掖庭宫有人损毁了御赐之物,如今陛下和协理六宫的淑妃又恰逢不在宫中,为此殿下本欲亲自来查看的,但今日雪急天寒的,殿下正在休养不宜出宫,便派了我与迦尚宫一同来。”
听到李绥提到了协理六宫的淑妃,月昭仪的脸色暗了暗,斜了一眼远处行动明显变迟缓的陈氏道:“不过是下面奴婢的事,如何劳动殿下费神,我会亲自审理,到时必会给殿下一个结果。”
说罢,月昭仪恶狠狠地乜了眼人虽站在李绥身后,心和目光却皆在陈氏的江丽华。
李绥自然是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笑容不变地看向月昭仪道:“损毁御赐之物乃是大事,殿下掌管后宫,母仪天下,自然不能置身事外,至于审理——”
说着话,李绥看向池水中被白雪覆着的陈氏道:“陛下一向体恤宫人,若是因为审理出了人命,只怕陛下回来了也会因此不虞,昭仪若为一个宫人与陛下起了间隙,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郡主这是在提醒我?”
察觉月昭仪唇边刻意的笑逐渐淡去,李绥却是神色不变,不紧不慢地道:“昭仪不知,我之所以与你这般说,一来是按着祖宗规矩,六宫事务向来是由皇后殿下掌管公正,殿下不便时,便由天子亲封的协理六宫之主掌管,今日昭仪教导手脚不伶俐的宫人本没什么,但若因此有人丧命,那便是逾矩,二来,宫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新岁期间是不宜见血的,今日陛下正在淑妃、众臣的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