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是这一刻,她看到门外转角回廊处正立着一个略显孤清的人影。
“长兄。”
听到李绥的声音,立在那儿的杨晋微微一怔,转身时已是笑道:“怎么出来了。”
李绥一边上前,一边道:“你知道的,我一饮多了酒便口渴的。”
说话间,李绥低头正好瞥到杨晋左手垂下,没在阴影里,手中却是捏着一柄断了的木萧。
看起来,很是普通,并非珍贵物事。
“记得你抚古筝,却是不善萧的。”
听到李绥的声音,杨晋沉默了片刻,低首间抬起了左手,凝视着那只断萧,却是缱绻深情。
“这,是成欢的。”
话音落下,李绥不由心底震动,脑海中也再次浮现那个寒夜里,曾有一个清瘦而美的少年,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替杨晋挡住了一切世俗风雨,死在了杨晋的怀中,满地血泊,凄美却悱恻。
她与杨晋,本无恩怨纠葛,只因曹氏的一己私利,不可避免地在她与他之间横亘了一条性命。
此刻李绥的心中不曾后悔,因为她的后悔换来的会是她的妥协,她的痛苦。
但对杨晋,她终归是难以面对的。
“阿蛮,对不起。”
听到耳畔男子几欲空灵的声音,李绥蓦然抬头,却是看到杨晋瞳孔漆黑,认真地看着她。
静默中,微风拂过树叶发出了沙沙声,李绥看着面前的杨晋,下一刻便扬起眉眼笑意。
“阿兄,永远都是我的阿兄。”
廊外夜凉如水,廊内却是温暖异常。
这一刻,李绥仰望着杨晋,二人不由会心一笑,即便她不说,他不问,但看到彼此眸中星辰般闪烁的光芒,看到杨晋如释重负的笑,李绥却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从前那个会宠着她,给她带好吃的,替她说情逃避姑母责备的那个长兄,也回来了。
笑着笑着,李绥看到杨晋的眸中渐渐泛起星点湿润,看到他的左手视若至宝地将那断了的萧更加牢牢捏在手中。
“那一半,在他的手中罢。”
听到李绥的问话,杨晋轻一颔首,声音低沉喑哑地凝视着那截断萧,仿佛在凝视着自己的挚爱般道:“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我这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