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山,是会乱的。
会乱到何等地步,犹未可知。
将乱之下,那些小小公道,是不值一提的。
群狼自顾,谁理蝼蚁啊。
常岁宁看向脚下自己的影子,也看向前方那站在马车旁等她的两个乞儿。
>她如今很弱小,能做的实在很少。
但她要试着让自己有能力做得更多。
她的视线稍移,落在了一旁的另一道影子上——那是崔璟的。
他也在沉默着,不知是否也与她一样由这小小公道而联想到了这天下大局。
各方或明或暗皆有阵营,常岁宁此时忽然有些好奇,他算是哪个阵营里的?
他忠于明后吗?
或是另有效忠者?再或者……忠于自身?
此时,那青年的声音响起:“总之,若哪日有需要我帮忙之处,便同我说。”
常岁宁回过神来,笑着点头:“一定。”
“今日不虚此行。”崔璟看向不远处牵马等候的元祥:“我该回去了。”
不虚此行吗?
她这拜师宴的确精彩。
常岁宁含笑道:“崔大都督慢走。”
她目送着那身形挺拔的青年跃上马背。
青年驱马离去前,不忘回头,与她轻一颔首。
而后亦不需她回应,即策马消失在长街夜色中。
登泰楼后院内堂中,常阔与那位孟东家已喝罢了一盏茶,掌柜的送了结账册子过来。
孟东家接过,那掌柜的便退了出去。
常阔搁下茶盏,起身之际打了个呵欠。
孟列也起身,揖手笑得很客气:“诚惠三千三百二十八两银。”
常阔呵欠一收,斜眼看他:“那画呢?”
孟列笑容真切:“常大将军方才不是还说不缺在下这仨瓜俩枣?”
“合着你想白拿?”常阔眼睛一瞪:“发什么白日梦呢!”
又伸出手去指指点点对方手中捧着的结账册子:“三千多两?你倒真敢开口!连个零头也不给抹,我说你做生意做魔怔了吧,还是不是自己人了?”
此处只二人在,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