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常家郎君的人从来不是我们长孙家,而是明家,是圣人——总有一日,世人会知道这一切。」
「可是……难道就要这样看着常家郎君受冤枉死吗?」十三岁的少年虽心性未定,但头脑并不愚昧,眼界并不狭窄,「常大将军还在扬州,若有心人借此事从中鼓动挑拨……万一常大将军就此倒戈徐正业,同那些叛军一同反了朝廷可如何是好!」
长孙彦:「扬州此战,要反的不是朝廷,而是称帝不正的明后……他们是要扶持太子,扶持李氏正统血脉,谈何「叛」字?」
长孙寂倏地一怔。
片刻,才压低声音,问:「父亲……那徐正业起兵之事,究竟是否与我们长孙家有关连?祖父他是否为知情者?」
亦或是……同谋者?
「你如今还小,心性浮躁未定,有些大事暂时不必过问太多,家中一切自有你祖父安排。你小姑的桉子,只待时机成熟,我与你祖父定会将这公道讨回。」
长孙彦不欲再与儿子多言:「回去吧,明日祭孔,你与族中人同往。」
「是。」
长孙寂出了书房,心情沉闷至极。
所以,徐正业起兵之事,祖父是知道的对
吗?祖父是要借此向女帝施压吗?就像那些兵谏的先例一样?
如今,眼睁睁看着常家郎君被冤而死……也是祖父谋划中的一环吗?
这背后的利益算计,一层圈着一层,合在一起便成了父亲口中的「大事」……那个平白受冤,被他拿砚台砸伤的少年的生死,就是无人在意的小事吗?
不,至少对方的家人一定是在意的,在家人眼中,那便是天大的事,就像他失去小姑……
长孙寂再三犹豫后,还是来到了大理寺地牢外,提出要见常岁安。
想到那日这小少年公然砸伤犯人之举,狱卒不敢私自做主,但也不敢得罪长孙家,遂去请示韩少卿。
韩少卿准允了,只是交待狱卒传达他的意思,让长孙家的郎君勿要让大理寺难做。
当然,这只是事后免责的场面话而已,他并不怕长孙家的人行报复之举,甚至他大可以乐见。
狱卒打开牢门后,长孙寂见到了常岁安。
少年语气冷冷:「我要与他单独说几句话。」
虽觉得犯人如今也说不了什么话了,但狱卒还是应下,只是也不敢离开太远。
「常岁安?」
「你醒醒。」
长孙寂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