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璟若有所察:“殿下饮酒了?”
“一盏果酒而已。”
崔璟下意识地问:“……可觉有醉意?”
“不曾,我只是有些困了。”常岁宁又打了个呵欠,却还记得安慰崔璟:“但你别怕,我纵醉酒,今次必不会无故动手的。”
她为自己正名般解释道:“我酒品一向极佳,寻常醉罢只会倒头睡觉,那次实在是个误会——不慎掉入池中,恍惚间将你当作了倭军,才会出手伤你。”
听着这逐渐染上醉意的话音,崔璟默然一刻,他发现了,她有醉酒迹象时,不单看起来下一刻便会倒头大睡,似乎还很话痨。
但他很懂得维护她的颜面,点头道:“既然困倦,那我带你回去歇息。”
“也好。”常岁宁站起身来,身形却是微晃。
已有防备的崔璟赶忙扶住她一只手臂。
却被她抬手撇开:“不必扶我,我自能行走。”
她定定地看着脚下的路,正色道:“你且扶好这条路,它有些晃。”
“……”崔璟讶然之下,无声失笑。
他诚然道:“殿下抬举崔某了,此路我怕是扶不住——”
他还是扶好她吧。
却听她忽而意识到不对劲一般,自我反驳道:“笑话,路怎么可能会晃?”
看得出来她的理智在很努力地与醉意搏斗,她那惊人的意志力在此竟也奏效,片刻,即坦诚地道:“思来想去,我大约是醉了。”
听她如此一本正经地自我剖析,崔璟面上笑意愈深:“是,我这便带你回去。”
常岁宁:“有劳。”
山路陡滑,见她并不像是能好好走路的模样,这段山路下山骑**话,二人同乘一匹也不够稳妥,崔璟便问:“我背殿下下山吧?”
常岁宁:“有劳。”
黑栗见状,开始积极地赶马——这是它新学来的技能,近日黑栗每日在军中练习牧马,那些战马因此很是不得安生。
崔璟背着常岁宁一步步走得尽量平稳。
常岁宁伏在他的背上,似乎颇感安心,她渐闭上了眼睛,放空片刻后,忽而如梦呓般问:“崔璟,你可曾被人背叛过吗?”
她补道:“我是说,你很亲近,很信任的人……”
她马上要回江都了,江都刺史府中,就有那样一个人在等着她。
在东罗时,孟列已将查到的消息传信告知了她,她大致已能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