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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仪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有些低弱。
因为她不想惊动围观的村民,而只是说给十七郎听。
十七郎转头,用一种类似白日见鬼的眼神看向杨仪。
前方两个士兵没听见杨仪说什么,他们只知道这个人在拦阻十七郎。
士兵们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用看好戏的眼神望着杨仪。
没有人敢质疑跟拂逆十七郎的话,这个脸白的不像话的病秧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招惹谁。
他们在想杨仪的下场,是给十七郎一脚踹下河呢,还是一指头捻死。
其实杨仪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怎么敢的?
不该强出头。
但是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有些事做不得,可还是不得不做,就仿佛干燥的草种子被雨淋湿了必定要拱出一个头儿来,哪怕地面再坚硬,岩石再沉重。
大概是十七郎的眼神太过锐利,杨仪的腿抖了抖。
她仿佛要后退,但还是没动。
这一会儿,十七郎已经走近过来。
他显然没有再问一遍的耐心,而只是扬了扬浓眉的眉,眉形很好看,是英武鲜明的剑眉:“嗯?你刚才说什么?”
那一双剑眉好像无形中当真砍了杨仪一下,让她的气越发短了几分。
此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猜疑,还有士兵们的幸灾乐祸。
只有豆子急急地跑过来,冲着十七郎呜呜地叫了两声。
看得出豆子很害怕,可它还是拦在了杨仪跟十七郎之间,摆出护主的架势。
十七郎磨牙:“再叫一声,老子弄死它。”
杨仪赶忙俯身摸了摸豆子的头,在十七郎失去耐心之前,她鼓足勇气向十七郎走近半步。
“官爷,”她抬脚把跟过来的豆子往后拨拉回去,清晰地:“那不是一具猴尸,你、咳咳……若是把它烧了,便什么都没了。”
络腮胡底下的嘴咧开了些,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他本意是嘲笑,可笑的似乎有点灿烂,跟这幅胡子拉碴的样子似乎不太搭。
十七郎笑:“你这话奇怪,难道在场的这些人包括我在内都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