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便只坐着,薛放的袍摆被江风吹动,拂到她的脸上,她抿了抿鬓边的发,转开头。
“怎么不说话?”薛放垂眸:“你答应跟我回去的,可别又反悔。”
杨仪确实有点反悔,可不能跟他说:“旅帅不是要回京吗?”
薛放俯身:“怎么又说这个。”
“忽然想起来而已,”杨仪道:“白日听将军说……旅帅跟那太医杨家相识,不知是个什么渊源?”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以前家里有病人,他家经常过去给诊看,一来二去就认得了。”薛放回答了这句,瞥着夜色中她依旧苍白的脸色:“你呢?”
“我?”杨仪猛地抬头。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目光相对,薛放道:“你从不说你的事,好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不肯叫人知道。”
江风潮润,风里好像还带着花的香气。
不知哪里伴着乐声,有青年男女对唱,用的是摆夷语,虽然听不懂,但脉脉之中仿佛带着几分哀怨。
“与其说秘密,不如说是不堪回首。”
薛放道:“你说?”
杨仪看着那凛凛波光的江面:“我从小……是跟娘亲相依为命,我的医术便是跟她学的,她的医术高明,可性子古怪,有一次我问她我的父亲是谁,她的脸色变得很可怕,说他已经死了。从那之后我不敢再问。”
薛放盯着她,唇一动,却没出声。
杨仪道:“原本我是不想学医的,实在是……太苦。但只要我做对了,我娘就会很高兴,所以我也逐渐地习惯。我娘……时不时地拿些、拿些尸首回家,大部分都是些飞禽走兽,但……”
薛放意思到那些“飞禽走兽”绝不是用来吃那么简单,他的心突然揪起。
杨仪把没说完的咽下,抬头:“你不是问我为何像是冷血屠夫么?因为我娘跟我说,剖开尸首的时候,手一定要稳。”她举起双手仔细打量:“那次她弄了一只活的兔子给我,我不忍心,她就握着我的手,逼我去切开它。我现在还记得那兔子挣扎时候,心砰砰地跃动……我娘说,因为我的缘故,这兔子死的很痛苦。”
薛放再也忍不住了:“这是什么女人!”
杨仪轻声道:“不要这样说我娘亲,她只是想让我成为最出色的大夫而已,但她知道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