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星臣在津口住了一宿。
次日天不亮,俞大人便早早起身,准备前往郦阳。
他是昨天傍晚来至津口的,事先虽并未通知任何人,津口旅帅隋子云却显然早得了消息。
隋子云热情好客地请了俞星臣入住巡检司衙门,并且在当晚设宴,声称要为俞大人接风洗尘。
但凡薛放见了俞星臣,冷眼相待那已经是好的,先前在云阳还几乎给他勒死。
昨日薛放离开后,他半天喘不过气,喉咙都肿了,直到现在,脖子上淤青加重,说话声音也还是沙哑的。
俞星臣悄悄地在心里把薛十七郎列为最讨厌的人之一。
直到他又跟当初在官道上初次相遇、几乎就被摆了一道的隋子云二次重逢。
俞星臣突然发现了薛放的可贵之处。
薛十七郎永远把喜恶摆在脸上,当他向你走过来的时候,你只需要细看他的脸色,即刻就能判断他到底是想过来亲切拥抱,还是要把你打个半死。
但是隋子云不同。
他非常的和气,满面春风,却又并不亲切的过分,而是那种点到为止的妥帖。
但俞星臣知道,这个人袖子里怕是藏着刀。
当然这刀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刀,这刀的意思是,隋子云可能会在一边哄得人团团转毫无防备的时候,一边带着笑把人彻底弄死。
俞星臣很遗憾隋子云竟不是自己的朋友,虽然他表现的简直就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朋故交。
狄小玉仍在津口。
晚上设宴的时候,狄姑娘不请自来。
看得出她在衣着首饰上很下了一番功夫,桃红罗衫,乳黄绣花缎子主腰,同色撒花裙,头上是最时兴的桃色绢花,连京城锦云楼的等姑娘们都不肯这么打扮。
尤其是她的脸,就好像头上的绢花掉色,一不小心把脸颊染红了一样令人惊艳。
隋子云像是眼瞎了,对着狄小玉盛赞:“听人说南屏街的花坊来了个会扎宫花的巧手师傅,一朵花要一两银子,你这个花儿看着跟那些寻常货色大不相同,戴着也更显得花面交融,我猜必是从哪里得的。”
“算你识货,”狄小玉得意地向他飞了个类似媚眼的东西,“我可没钱给,叫人记在你隋旅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