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先前不放心爷爷跟佩佩,曾在吊脚楼那里呆过一阵。”
薛放哼道:“那天戚峰赶了去,我追上,总觉着身后冷飕飕有人盯着,必然是你了?”
“确实是我。”韩青坦然回答:“后来……我看戚峰对爷爷跟妹妹都极好,我就安心了,于是往别的地方走了走,但最终还是回到泸江。”
薛放原本没坐,只靠在那块大石头上,此刻却盘膝在火堆旁坐下。
豆子见状,就也紧挨着他趴下了。
薛放问:“那今夜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没去看戚峰跟佩佩成亲的热闹?”
“自然是去了。”韩青说这句的时候,有点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而温和的笑:“妹妹的婚礼,我怎会不去呢。”
薛放却看见他的眼中有东西在闪烁,那是他妹子的婚礼,他却只能偷偷摸摸看着,而不能亲身出席,与众人同乐。
可虽说终究有遗憾,但总比闭了双眼,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的好。
韩青似乎也感觉到他在想什么,他抬头看了看天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曾经我觉着,活着只有无尽的痛苦,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杀了仇人,然后去找我的阿爹阿妈,甚至于狄将军网开一面,我仍是觉着他不该救我,直到……方才我在寨子里,看到……”
盛装打扮的仿佛是美神桑格赛一样的佩佩,高大英俊好似天神一样的她的夫君,还有笑的满脸皱纹都在跳舞的木亚。
满寨子里的人都在围绕着他们那原本是不祥之地的吊脚楼,载歌载舞,欢呼雀跃。
那充满了欢乐的歌声仿佛永远都不会消失,那些祝福跟吉祥好像会万年长久。
值得了,一切。韩青闭上双眼,泪从他的眼中流了出来。
但这是喜悦的泪光。
“看着佩佩跟爷爷的笑脸,我突然觉着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现在。”韩青沙哑的嗓音放轻,竟透出几分宁和:“薛十七,我的心结好像解开了,过去的那些苦痛,也许是时候该放下,我该记得现在佩佩跟爷爷的笑脸。我特意来了这里,想告诉阿爹阿嬷他们,我怕他们会不原谅我,但方才我对着火的时候,我忽然感觉他们就在身旁,他们应该也跟我一样……”
说到这里,竹林里吹过一阵夜风,火势本已经小了些的火堆忽然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