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站了这半晌,确实也累了,便靠坐在炕沿上:“谁叫遇上了呢?就像是骑上老虎背了,哪里能下……”
她随口说了这句,突然间想起俞星臣跟她提的那句“不是谁都能与虎同行”。
再想自己的“骑上老虎背”,心头一激,低头咳了起来。
正屠竹送了水过来,闻听咳嗽十分担心:“杨先生怎么了……”
薛放见他探头,一手接水,一手把他脑门一摁,将人推了出去。
他捧着水送到杨仪身旁,也不必她动手,便喂她喝了两口:“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说中……什么?”杨仪有点心虚。
薛放道:“这不是累着了?”
杨仪缓了缓神,顺势道:“倒也不算,只是一口气不相应罢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觉着室内光线有些暗淡:“是不是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啊,真个儿是我带你出来救苦救难的了,”薛放心里有点恨恨的:“你跟我说的话,还不如跟那些人说的多。”
杨仪歪头看了看他,却也想起来,迟疑着道:“我也有话想问旅帅,可又有点不敢问。”
薛放即刻会意:“你是说照县的事。”
“当时我二哥哥寻了去,我只得离开,后来才知道是萧……”没有说下去,杨仪只轻声道:“别的怎样都罢了,我只担心……旅帅你。”
提到萧太康,自然又戳中薛放心头之痛,他道:“我先前以为是他干出的那些事,等知道不是他,心里很松了一口气,谁知他偏偏又……是我叫他们见面的,如果他不跟姓闫的见面,也许……”
杨仪道:“跟这个无关。”
薛放微怔:“嗯?”
杨仪道:“就算你不许萧旅帅跟闫主簿见面,萧旅帅也是活不了的,按照他的脾气,一定会做个了结,就算不相见,他的结局也早就定了。”
杨仪知道的远比薛放要多,陈十九郎没问她的那些话,她心里早就想过。
此刻世上知道真相的,除了她,大概只有陈献了。而这种真相对于薛放而言,只怕是比萧太康自戕更叫他无法接受的。
萧太康自己也明白,以他的脾气,他绝不会苟活。
就在他知道闫一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