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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非一身锦衣在风雨中若隐若现,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让曾经那张温润若玉的脸看起来有种难以掩饰的冷漠。
他捧起长剑,贴于脸颊间,喃喃道:“心存阴影,却又不舍光明,夹缝之中模棱两可了数百年,不亲手刨开我这副光鲜荣耀的身子,我都不知,这胸膛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坏心,烂心。”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道:“就当这两百年间,做了一场自欺欺人的春秋大梦吧。”
孟子非侧眸看着二河葬心,笑着反问道:“这便是心黑了?“
“两百年前,我对表姐商莹举起屠刀的那一瞬,那才是真正黑了心,狠了肠。”
“是我看不清自己,觉得放下手中染血的屠刀,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风雅的公子之身拖着惨败没落的灵魂,将自己丢进了那条万人俱向往觅矣的长生之路里。”
“眼睛阖眸闭上,就会有那么一个自掏心肠的美丽女子,揣着一颗至死不渝的心,混着血,发着光,立在忘川彼岸远远地瞧着我,用那样悲伤而不悔的目光目送我渐行渐远渐无书。”
“日日夜夜,生生世世,灵魂覆上一重又一重的愧疚与沉重,叫我在这条路上走得风尘仆仆,如此艰难。”
隆隆雷音仿佛成为了他身后山海里的风景。
孟子非原本清润的眸子似乎散发出磷一般的阴火:“怀念过去,过去遥远。逃避过去,过去紧随,渐渐的,我开始害怕回忆商莹。
曾经我藏在我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成为了我一生难以摆脱的梦魇,她仿佛一直都在我身后,远远地看着我,我害怕她的目光,又惊恐她离去,挣扎与纠结折磨了我整整数百年。”
二河葬心看着陷入这样状态的孟子非,意外发现他陷进去的深度真是让人意外惊喜,他低声轻笑道:“直到你进入鬼山中来,见到了幽鬼郎?”
孟子非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比漠然、肯定:“直到我进入鬼山中来,见到了幽鬼郎。”
“他活得这般疯魔,可我看着他竟是觉得有些羡慕。”孟子非目光是诡异平静的:“或许,非黑即白,那才是最简单的活法。”
他朝着山石悬崖走出两步,海风卷起他湿寒厚重的衣摆。
孟子非看着无尽黑水海域,慢慢吐出一口气来,黑眸深处隐隐透着浓郁的痛楚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