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对于宁非烟提出的要求很是不解,低声道:“非烟,你身上的伤分明是为舍魔利所伤,秽妖元灵于你无用的,你为何要弥路少君为你斩妖取灵,白做无用之功呢?”
宁非烟接过她倒来的酒水,微微一笑,摸了摸她脑袋上的发丝,道:“你无需懂太多。”
对于她主动亲昵的举动,红妆心脏跳得很快,欣喜之余,又难免有些患得患失,总觉得这好似像一场梦。
这时,弥路少君已经离座而起,手中招来一把赤骨獠牙剑,他面上带着残忍森然的笑意,慢慢逼近那座牢笼。
他无脊骨的姿态像是一个畸形弑杀的怪物,手掌在剑身雄厚无伦地狠狠一拍。
那柄剑中仿佛藏着一只古老的屠神巨魔,随着弥路的气息荡开,缓缓苏醒过来。
漫地裂纹如蛛网在他脚下蔓延延伸,随着弥路吐气开声,手中剑宛若一只真正的恶魔掌吐獠牙。
剑光如飞蝗般恐怖席卷而出,压得天幕上的云影都为之一黯。
猩红残忍的剑光穿过净尘符,穿过精铁牢笼,他甚至都不愿意近身杀那象征着污秽的存在。
凄厉的剑风吹开秽妖额前的乱发,露出一张血迹斑驳却异常冷漠的眼睛来。
那双眼睛黑白早已不是那般分明,如同被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污痂黄膜,那双眼睛并不清亮,可以说得上是有些浑浊,同时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隐藏太多复杂的情绪。
只有平淡与漠然。
她静静地看着几张净尘符被剑风吹起,看着精铁牢笼上留下了数道清晰的剑痕,看着那猩红残忍的剑光即将没入自己的眉心。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故乡里的那场大火,色泽也是这般鲜红,残忍,夺人性命。
只是今日,她从剥夺者,成为了被剥夺者。
而被剥夺者,从来都没有得到救赎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