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得到了几分释放的舒缓。
“谁?”似是感觉到有人在朝她靠近过来,她略一偏首,眼角洇出来的鲜血将她面颊染红成两条血线。
出口成音,声带似是也被磨伤过一般,沙哑生涩。
崩!崩!两声。
束缚她双手的铁环似是被什么力量给崩断。
她只觉得身子豁然一松,双腿膝骨本就错位难以发力,没有了铁环锁链的支撑,她再难站稳。
可是印象中膝骨里应当传来的锥心刺痛并未发生。
因为在她双膝弯曲摔倒之前,便被一双冰冷的手臂抱住。
熟悉的气息与温度,让她瞬间有些失神。
她的手凝在半空中,缓缓睁开眼眸,覆上了一层浊垢的眼眸有些空凉,像是一场茫茫大雪里瓦上轻霜。
她眼角残余着一缕血意,很吃力地凝起目光看着眼前逆光中的那张脸。
他眸色竟是难得凌厉,墨色的眉宇看起来像是一张绷紧的弓弦,尽呈杀伐之态。
她仿佛怎么也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似的,勉强抬起被风吹得麻木的手,用指尖在他唇上轻轻戳了两下。
将他唇角戳开一些,得以窥见那一角獠牙,这才故作恍然的啊了一声。
百里安神色微收,低眉敛目看了她一眼:“都成了一副破锣嗓子,还啊什么啊,张口。”
唇边清凉,在方才那电光火石的一瞬,他手中竟然还不忘端了一盏酒杯,只是杯中非酒,而是清水。
她表面平静地张唇,清水入喉,一点点地滋润着干裂焦枯的嗓子,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实在不明白她这副模样,即便是朝夕相伴的红妆都未能认出她来,那么他又如何能够将她认出。
随着一杯清水饮尽,她心中的茫然也如台上霜,越积越深。
她这样本来应该湮灭在众人眼中的泥垢,旁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他不应该一眼就将她认出来。
她体内不受控制的浊息不断侵入者他这个不知死活的外来者,在他肌肤表层留下一道道浅色黑痕。
百里安却不甚在意,仿佛不知那浊息代表着什么似的随手将杯子扔了。
手指拭去她眼角处的血痂,眉头蹙起说道:“被人当做一只困兽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