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严于律己,晨起课礼,昏定抄经,与婚前生活并无多大差别。
宗主家风极严,身为天玺少主的他自幼便是生于书阁,长于书阁,极少被宗主安排下山。
云容虽不受宗主教育管制,下山所行之事却也是除妖扶道居多。
像今日这番,两人同行远出,乘舟看五湖九州,倒是生平头一回。
登山蓬莱的规矩便是,归凡看人间,携一身红尘入境炼心。
不像往昔,云容去往四海列国,再远的他方之地,御剑遁去,也不过是朝夕之间,她成仙已有百年,何时受人背她上山。
一时间,云容只觉有些稀奇,来一回传说中的仙山古地,倒是成了一回凡人。
她家少主夫君是个磊落干净的性子,云容虽深知自己已是嫁为人妇,可是在他身边,日复一日,总是难思风与月。
所以即便眼下,她也并无任何羞意,大大方方地趴在倾身趴下。
山上落雨细风拂来的温度刚刚好,如细粉般的绵绵微雨落在纸伞伞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百里安走得不快,一把纸伞,相互交叠的斑驳人影,青雨浸湿的地上两排深深浅浅的脚印,渐行渐远。
洗雪剑背负在云容身后,淡青色的剑穗自她肩上垂下,柔软的流苏落于他的耳缘。
百里安似是感到一些痒意,耳朵不断轻动。
这小动作落在了云容的眼中,她亦是觉得有些趣意,没想到他的耳朵竟似猫耳般那般敏感。
“师弟。”她轻声唤道。
“嗯。”百里安应了一声。
“师弟冠礼在即,本应先去中幽接请娘娘,却因我铭印剑灵一事,耽搁了此等重事,只怕娘娘会责备于你。”
百里安笑了笑:“不会,娘亲曾在信中说,她今年身子不好,勿需远行天玺,她既同我这样说了,想必我去接也无用。”
云容见他神思似有难过伤心,便是猜出宗主与赢姬娘娘怕是又生了嫌隙不愉。
这夫妻二人,自成婚以来,出了头年恩爱万分,随着岁月流逝,人间的一些宗门偏见,二人也是渐渐背道相离,越行越远。
她记得,本来在她与师弟成婚前夕,赢姬娘娘收到喜讯便彻夜赶工亲手绣了一对新人嫁衣,提前一日赶来白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