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世不留亡者,无人等你归,无人念你忆,时间只会留给生者,于死亡毫无意义……
你若不信,不妨看一看你自己,还有几分像从前。”
葬心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一盏心镜悬浮于百里安的面前,映出来的,却是一张没有五官,只留下一双血红眼睛的脸孔。
正在流着血泪,无神幽森地看着他。
那张脸,那双眼睛,好似自深渊里探出头来的恶魔,洞悉着人心的悸乱,静静地窥视着这个世界。
无法描绘的恐怖目光轻而易举地勾出了藏在心中深处最黑暗、不能提及的过往。
在那汹涌如烈焰灼浪的痛苦里,百里安的意识越陷越深,身体的挣扎力度也越来越大。
压在他身上的食尸鬼们也分别停下了动作。
嬴袖目光幽幽地看着那盏镜面,他紧紧只看了一眼,胸膛空洞里的那颗心脏陡然剧烈跳动,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他遍体冷汗狂涌,忙捂着双眼不敢再继续窥视,唯恐灵魂意识陷入那恐怖的深渊泥潭里迷失难回。
葬心善于玩弄人心,依靠的自然不仅仅是寻常的蛊惑御心之术。
幽鬼郎于三千年前,乃是仙宗名门位列前茅的天才之士,有万夫不当之勇。
心智何其坚,却都为他亲手毁成那般万世不得安息的模样。
若非今日亲眼所见,又有谁能够猜想得到魔界二河葬心,竟还保留着如此神秘的手段。
于精神力一道竟也如此精通。
这样嬴袖很难不去怀疑,这二河葬心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修百家决,炼万人术。
魔界有此魔,倒也难怪在这仙道鼎盛昌隆的气韵下,对于那小小北部魔宗,久久攻之不下了。
蛇打七寸,攻其要害。
嬴袖虽未旁观者,却也渐渐发现自己的心绪一举一动都在葬心的完美掌控之间。
他分明无比迫切地想要杀死百里安这个眼中钉。
可葬心三言两语间,却让他彻底打消了现在就弄死他的念头。
他甚至十分期待,这个不管是在仙陵城还是天玺剑宗占尽他风头,受众人喜爱的家伙,堕落成幽鬼郎那般德行后,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