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不知死活,竟敢以下犯上,连她也敢打趣。
可嬴姬并未意识到,同样是以下犯上,口无遮拦。
她对贺行云的态度是‘找死’,对于百里安,却仅仅只是‘讨打’。
“娘娘今日火气可真大。”百里安感叹一声,又变戏法似得从盒子里摸出一个鸳鸯锅来架上,表情愁苦道:“辛辣易上火,牵怒气,今夜这红油汤底,娘娘怕是要无福消受了。”
他作势要撤走红汤锅,准备换上鸳鸯锅。
“不过也无妨,好在我准备了鸳鸯锅,娘娘可以吃白汤。”
嬴姬眉毛竖起,满脸不愉,抬起筷子压住百里安端锅炉的手背:“中幽人的食桌上,从来不会上红白鸳鸯锅,这是对火锅的亵渎。”
“那娘娘这是不计较生气了?”摇曳的灯烛火光被风吹散,落进少年的眼中,细细碎碎的光像夏日的萤火,淡淡温情。
桌上点着灯,窗外不知何时雨声渐起,夜雨敲打着房檐。
牙檐撞得叮当清脆,风雨纠缠于寂夜里,混唱的寂乱之音让百里安的声音变得极轻。
那一声娘娘唤得低低轻缓,叠音听起来微不可查,就像是只念了一声单字‘娘’。
嬴姬娘娘心口一颤,面上恍惚一瞬,她忙低头摆正炉盆,容色冷冷地夹起一块片好的五花肥羊肉,涮入咕咚咕咚翻滚冒泡的红油辣汤中。
“同那等子凡夫俗子,又何可计较的。他贺行云在中幽落馆行医,为英灵疗伤治病。
朕不是不知他存的是和心思,只是瞧他这九百年间一直安分守己,并未行出任何出格之事,这才由他而去。”
她冷哼一声,又道:“可笑是如今瞧我中幽与天玺再度结仇,连爹爹都被惊扰出世。
人界四方各地皆惶惶不安,生怕中立多年的中幽女帝一时疯狂,误入魔道,这才叫他生出了这般自作聪明的心思。
朕与百里羽这段孽缘虽已无回头之路,中幽与天玺也再无缓和的余地,但这也绝非是他一个小小奉御,试图趁机卖好的理由!”
作为中幽女帝出身,嬴姬可谓是食古董羹的高手,羊肉只在锅中涮了七下,便稳稳提筷出汤。
刚一收筷子,嬴姬就皱起了眉头,可未过多久,百里安就十分贴心地推过来一盏味碟。
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