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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的、大片的绯色红莲在海底灼灼生长,跃于那洁白如雪的荒火之中,诚然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绚烂颜色。
花吞万物,荒火在那红得艳丽的千万曼殊沙华之下,未能够猎捕到一只生灵。
沧南衣抿着唇,冷着脸,看着眼前大片大片的绯红之色,她眼神冷冽,表情满蓄风雷。
海水平静沉重地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缓缓流动着。
宛若自那雪白的雷池荒劫里生出来的绯红烈艳的千万朵花,却是在这个时候,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推分开来。
猩红的曼殊沙华与荒劫逐渐分离成层次分明的白红二色。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里,在这一瞬间,好似有第三种临界于界线中心的力量在这一刻苏醒过来。
两股交织地难舍难分的力量被骤然抽分开来,如铺路在海底之下的洁白巨大花朵的荒劫被重新压制回了地渊之中,而那宛若自荒劫中生出来的彼岸花自海中逆流而上,万千纷纷浮起。
亦如海底的绯红长明之灯。
花影的光芒在她的眼瞳中散成光点上浮,就像是深海之中万物生灵的灵魂碎片在远去。
在那海底世界,似乎有斑驳的光影和风从不知名的隙口吹了上来,拂起她宽大的裙裳和她身后漂浮着的细软轻柔的黑色秀发。
她似是在这一瞬间感应到了什么,蓦然抬眸之间,在万千如花灯的曼殊沙华里,看到了一双自亘古历史岁月里睁开的古老眼眸。
在那一瞬,那双眼睛似穿云破雾,于万古岁月里直视过来。
沧南衣认出了那双眼眸的主人,饶是心性淡薄如她,这一刻也觉得眼前这一幕当真是荒唐至极。
那双眼睛的主人原是一根黄金骨,骨生骨,而后生衣。
宽大威仪的玄紫帝袍空荡荡地挂在那新生的高大骨架之上,然后逐渐再生血肉,长发,手足。
自黄金骨生长而成的男人周身气机神性横盈,缓缓睁开的眼眸清正,新生的脸庞明澈通透,满身朝圣乾坤之气亦如古槐屹立,好似天地六道中心之柱。
沧南衣心中掀起轩然巨波,可在短短一瞬里,便压下了心中震惊的情绪,面色恢复如常冷静,远远地朝着那位男人深深一礼,淡声道:“见过圣人。”
初自醒来的父帝在睁眼醒来看见这个世界的时候,眼神始终清正如意,神情亦是平静如初,气运浩然之下,藏着与沧南衣一样无悲无喜的淡然超绝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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