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若本座没有想错的话,是司离授意你窃取将臣‘心脏’的。
尸魔王族为将臣直系血裔,自诞生之日起,易死而生,承其圣血恩泽,便注定要为尸魔一族带来巨大建树,是为还恩。
你运气不错,是尸王将臣被封印沉睡期间,借以圣血池创造出来的后裔,尸魔一族凋零退于暗黑大陆,六界兵戈已止,你族中倒也无人计较你是否还恩圣血之情。
可若是让司离知晓,你本可带走将臣‘心脏’,却拒而不收,真是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百里安道:“我的确答应过她要带回将臣‘心脏’,可我却从未承诺过要何时将这‘心脏’带回去给她。
纵然我两次拒绝,可只要我最后将这‘心脏’带回去,就不算没有完成任务。”
“你倒是坦率。”沧南衣视线低睨,昏黄的烛光映在她墨色眸子里,更增神秘和迷离。
“在宫灯世界里,将臣‘心脏’可感知万事,你耗以血羽精血入灯续以心火,反而加深宫灯封印之力,此举将臣可是感知得一清二楚。
你这般行事,就不怕日后你‘父亲’问罪责怪,取你源血,毁身赐约,叫你重堕尸朽?”
百里安道:“他既将我重新诞生于世,自有权利收走我的性命,我怕与不怕,这并不重要。”
他忽而一笑,眼睑下压,语气忽然放轻了些,“娘娘也当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若求死,当以无法保全昆仑。”
凡人自裁求死,都算得上是犯以杀罗汉,罪过很重,将投以地狱受罚。
更莫说是圣人了,圣人之心,法眼可观天地,可正是因为这超凡的境界与修为,亦是为天眼重点所窥。
但凡她有一丝求死之心,身下所掌昆仑之境,则会因为她的杀圣之举,而受到天道反噬。
所以,纵然是顺应天命,不挣扎,不反抗,不与自己天命相斗相争,任由神格回归质朴自然,亦为大罪,将会株连全族。
所以,百里安清楚知晓,这柄镇魔杵看似容易扎入她的心脏之中,实则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而他本身,也从未想过要取眼前这个女人的性命。
“我待娘娘以真心,所以还望娘娘莫要继续装深沉,也当回以一些相应的诚意才是。”
沧南衣失笑,目光指向自己心口前的那柄镇魔杵,淡淡道:“这便是你所谓的真心。”
她以妖仙圣人之名行走千万年,生平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晚辈,竟胆敢对她行如此不敬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