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动作顿住,他眼皮低垂,眸光一时明灭,良久这才回过神来,似有所悟地抬眸看向齐善,道:“兄长,你少说两句吧?”
齐善心中郁闷之气难解,愤愤道:“可是这小子分明是在污娘娘清誉,娘娘何等……”
“兄长。”尚昌甩去手上的水珠,打断他的话,一脸沉静道“若他当真在污蔑娘娘清誉,又怎会活着走出那西悬峰?若非娘娘默许,他又怎能有如此机会行污蔑之举?”
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让齐善陷入了呆滞状态。
趴在百里安肚子上的小狐狸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口吐人言道:“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聪慧的。”
昆仑山中多妖野,这般能够口吐人言的兽类精怪并不占少数,齐善兄弟二人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这小小白狐,怎生得一副长者随意点评晚辈后生的语气。
尚昌目光平静地看着百里安,道:“你今日来小山居,想来不仅仅只是为了将这个‘消息’带给我们吧?”
虽说结识时日不长,但尚昌并不认为百里安是一个故意爱炫耀出风头的人。
在神罚森林之中,他见识过百里安的强大手段,却能够内秀而藏,在这小小山居之中沉心静气半年之久而不显分毫。
今**之言行种种,与平日里的他颇为反常,处处透着古怪。
而对于沧南衣这位神主娘娘,尚昌自出世以来,虽说极少有机会能够瞻仰圣颜,却也清楚知晓像娘娘这样的人,七情六欲皆与她不相干。
她之情感就像是大雪掩埋之下的寒石,纵然化得开那千年不化的冰封,可是冰雪之下,却是一颗寒石之心,根本无需封得严严实实。
因为她之本身,就是这副模样。
度过了最开始听到这消息的震惊情绪之后,尚昌也冷静了下来,自知这其中定是另有深意。
果然,此话一出,只见百里安敛去了眼底的玩笑之意,神情变得凝肃起来:“自张榜之日起,我便一直在西悬峰上,对山中消息不甚了解,我想知道,自神罚试炼结束之后,以着燕破云为首的回廊天渊守境者此刻身在何方?”
按照常理来说,在那大乱潮音彻底爆发的危机情况之下,便是连沧南衣这样的人物都无法保证自己完全不受黄金海的精神污染侵蚀。
而常年驻守于回廊天渊内的守境者,却是修为心境远不及她,正常推断之下,妖潮暴乱之下,他们亦是难以保留心智,多半是沦为海中恶妖一般失去神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