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便记了下来。一来那图形并不复杂,二来她记性也素来便好。
而在叶飞背诵的那三十来字的女皇记述里,也的确有“幼而敏慧”之语,这也是卫姝唯一视为中肯的评说。
此时已近未正,天光越发昏黑,叶飞将蜡烛移近图纸,低眉扫了两眼,很是随意地道了句“辛苦”,便转首向窗外看了看。
风雨如故,街巷中不闻人声。
“都这个时辰了。”周尚在旁嘀咕了一句。
叶飞“唔”了一声,大红布裙一转,便自转进了西屋,很快他便又红裙摇动地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只很精致的绸缎包袱。
“这包袱里头便是蓝月纱裙子,上晌才拿到手的,我看过了,一应都与姑娘交代的相符。姑娘这拿回去交差罢。”他将包袱放在桌上,又回身吩咐周尚:
“老周,你把卫姑娘送回去,外面雨太大了,我怕她一个人不好走。”
>卫姝探头往外一瞧,果见天穹昏晦,矮墙上方堆满了铅云,那几根藤萝无力地盘曲于墙头,已经被雨水打得蔫掉了。
她模糊地记起,阿琪思似是住在城北“瓦块街”,因那里距圈禁离奴的“离奴坊”颇近,素来不大安生,她一个孤身弱女往那里走的话……
嗯,确实不大妥当。
卫姝老实不客气地承了叶飞的美意,将绸缎袍袱拿油布裹好,装进竹篮,便与周尚辞出小院,径往城北而去。
半个时辰后,二人抵达卫姝所住的杂院,周尚也没多逗留,约略交代了几句便即离开。
卫姝摸索着回到自住的屋子,委实是这一日几番折腾,又累又困,勉强换了身儿家常衣裳,倒头便睡。
一夜无话。
翌日午后,卫姝自一场酣睡中醒来,颇觉精神健旺,身子也比昨天舒泰了许多,至于心绪么……
只能说尚可罢。
那句“朕其实一点儿都不难过”,她终究还是说不出来的。
这都成黄皮子精了,还被那好事者编入市井杂说,由得众人口耳传唱,若说她这个被诛的“邪祟”毫不介意,她堵在胸臆间的那口气,可又怎么咽得下?
然而,千载光阴如水流过,功过是非、成败穷通,皆已盖棺定论,卫姝纵是气死了再活过来(还真是),亦是更改不得的,只能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