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那丹呈给他父亲的那份“眼线名录”,又有什么不同?
前者图的是“利”,后者想要的,也还是一个“利”字罢了。
所幸莽泰并不糊涂,那份真真假假的名单经他的手一筛,真正的钉子立时便被挑了出来,处置手段亦果断彻底,果不负武将之名。
想必花真的那点儿小心思,应该也尽在莽泰的眼底罢。
不过,待到时机合适的时候,还是须得提醒莽泰一声,以免误了大事。
书九很快便有了打算,耳听得隔墙吆五喝六之声传来,更有酒香飘入鼻端,便知宴饮已然开始,遂闭目调息,静待散席。
这一顿酒直喝到黄昏时分方歇。
了却心头一桩大事,莽泰心情很好,直是喝得酩酊大醉,被固德亲扶着下去休息了。
达昌安等人亦是醉得不成样子,散席时俱皆站都站不起来,一个接一个地被抬出了院子。
王匡倒是没有多少酒意。
他素来酒量极宏,平生几乎不曾醉饮过,此刻步出小院时,亦是神形疏拓、步履从容,唯眉间隐了一丝悒色,纵是东风旖旎,亦拂之不散。
“阿九。”走到院外一隅时,他低声唤道。
书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值守了将近三个时辰,书九身上的灰袍却依旧纤尘不染,好似他才从墨香四溢的书房里出来,而非在外头吹了半天的风。
“这些金人可真能喝。”直到看见了他,王匡的眼底,才终是浮起了些许醺然。
他其实也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