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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哑——”
细微的声息惊破夜色,半掩的朱漆门扉终是完全合拢,而门前却已经不见了书九。
面戴傩具的少年独自站在门边,整个人像才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上下尽皆湿透。
那枚指虎,正是箭十一按约定交给他的“钩八的消息”。
今日黄昏,少年依约前往杂院,箭十一却根本不曾现身,只在那残垣的一角留了暗记,示意他前往城北某处。
他依照指示寻到目的地,可那里却仍旧只留下了暗记,将他又引到了下一处。
>就这样,少年一路搜寻着暗记,一路自城北找到城东,再从城东转回城北,最后才在一处废弃宅院的墙缝里,找到了这枚指虎。
他一眼便认出此乃钩八之物。
除了这枚指虎之外,箭十一还留下了一张纸条,那纸条上却也并无字迹,只画着一幅画。
画中,背着奇门兵器的少年飞奔向前,高大的城墙耸立于少年身后,巍峨、森严,有若大山般压下,那城垛间有金人兵丁手执刀剑,剃得半光的脑门儿很是扎眼。
“她还会画画么?”
少年自袖中掏出那张纸,在月光下反复端详着,口中发出极轻的呢喃。
他对箭十一所知并不多。
虽然他们曾见过几次面,还互相帮过对方的忙,但那时的他并不知对方名号,直到后来在红榜上看到了少女的画像,他才知晓,那额角有一道伤疤的美丽女子,竟位列头榜第十一位。
只差一步,便可登顶前十。
时至今日,少年还记得站在画像前的自己是何等地惊讶与震撼。
那曾与他笑语往还的少女,却原来早早便站在了他难以企及的高处。而当觉出这一点时,少年心底升起的不是自惭形秽,而是强烈到无以复加的斗志。
他也想要如那少女一般,成为头榜上响当当的人物,成为旁人仰视的对象。
可是,同样也是这少女,在记作头傍第十一的同时,竟也被记在了红榜第十七位。
山庄红榜所列之人,皆是可杀、必杀之人,故在此榜还有一个别号,叫做“勾魂榜”。
一“红”加一“勾”,正是死囚法场斩首之意。而登此榜者,泰半也活不过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