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也能成为那明亮眸光下真切的存在,能够被那样热切地注视与期盼。
雨下得很大。
大风掀起雨幕,整个天地仿佛都在风雨中飘摇,这一小方石子洞亦不得幸免。
阿兰又往左侧挪了两步,溅进孔隙的雨珠扑上面颊,可他却像是察觉不到,两只手无意识地盘弄着剑柄下的玉坠。
黑鬼面、白勾索,剑柄上的裂痕一如往昔。
那个瞬间,心里的火热被冰冷烧熄。他想,那些正视他的、真正站在他面前的人——或是死人,他们全都无法予以他这样的切盼。
他屈起的手指痉挛似地伸直、绷紧,想起了江湖上自己的名号。
无肠剑。
>多可笑啊。他又想。
分明是那些死人被他掏空了肚肠,可为何他却每每觉着,他才是那个被掏空了的人。
他剜着别人的心,可他自己却早已没有了心、没有了肺,在许多时候,他甚至也没有了剑。
他就像这座千疮百孔的山石子……不,他可能连这山石子都比不上,因为他心里那个巨大的空洞,并不能予眼前人更多的庇护,而这座山石子却能够堪堪容得下一对躲避风雨的男女,他们的灵魂从未像此刻这般靠近。
他转过眼眸,凝视着低头看信的少女,凝视着那个抵近自己下颌的戴着珠花的发髻。
只要抬一抬手,他便能触上珠花上那粒颤巍巍的珍珠。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男子眼中的野火又烧了起来,按剑的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
玉坠微凉而沉,这触感似是某种警示,又或是提醒,告诉他,那并不是他能够抚触的发丝。
那光滑细柔的发丝,便在离他咫尺之距的地方,那是他终此一生亦无法寸近的绝堑。
谁教他是**奴的孩子呢?
阿兰心底仿佛传来了一声巨响,那声音是如此巨大,他整个身体都震了震。
是啊,他的**奴的孩子。
他连姓氏都没有,只是被人唤作阿兰。
父母给了他生命,却无力予他一个过得去的出身,而在来到金国之前,他是时常痛恨着这样的出身的。
可现在,看着那花儿一样的异族少女在他的眼前笑着、恼着、埋怨着,他便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