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亥正前,他的书房还很“干净”,而今日卯正时分,这屋子就“脏”了。
不只此处,卧房、花厅、敞轩等几处还有屋顶遮头的地方,也都被人翻过。
是个老手,身手相当不错。
书房前后设置的几处陷阱,无一被触碰,可见其人之精细,而陆深养了近三年的那两条看门狗,昨晚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长锋营密谍?联调司暗探?还是……那几位家养的死士?
唔,也难保不是三方联手。
陆深的面色变得极冷。
那份名录的确牵连极广,朝中实权人物半数在册,就算他已将红鲤囊交予了许谦,更摆出事不关己的态度,那些人也并不尽信。
于是,有人夤夜私闯陆家,里里外外搜检了个遍,约莫是怕他译出秘信并抄录下来。
陆深笑了。
随着唇角弧度的加深,他面上的冷意渐渐淡去。
他收伞跨进屋门,将那仅剩半扇的屋门往开处拉了些,一面拍打着袍摆沾染的雨沫,一面闲闲地道:
“姑娘既来了,何不现身一晤?”
“啧,还真是瞒你不过。”一管清冷的音线倏然响起,衬着满庭细雨、阶上凉风,平添一段萧索。
陆深侧首望去,便见青衣白裙的少女正悄立于荒草间,掌中油伞尖梢耸立,锐利如剑。
“进屋聊,还是在水阁子里坐坐?”
陆深一脸地泰然,丝毫不曾因卫姝的突然出现而惊诧,可见一早便察知了来者身份。
卫姝盯着他看了片刻,到底没忍住,问道:“你这门功法可有名目?”
她大力甩下伞面的雨水,紧接着又道:“别再拿话诳我了,你又不通武技,若没个法门,断然达不到这般境界。”
她这厢在草丛里只待了不到十息,便被陆深一语叫破,简直……神乎其技。
需知阿琪思的隐匿功夫可不差,在山庄亦也是排得上号的,否则她也不会成功反出山庄,一逃数年,期间还折了山庄无数好手,至今还活着。
而就在方才,卫姝已将气息尽皆收敛,几与满院风雨同调,可却依旧不曾瞒过陆深,是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陆深有些怔然地看着她。
那一刻,在那张总是成竹在胸的脸上,难得地现出了一丝困惑:“功法?境界?姑娘到底在说什么?”
卫姝只当他装傻,两眼直视着他道:“就你的这份儿感知之力,可谓世所罕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