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重新选择了。
沐春也问过自己,要是当时龚海走到身心科门诊室叫他爸爸的时候,他清楚告诉龚海自己并不是他的爸爸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好?
至少现在沐春认为,如果当时就说清楚可能更糟糕。
可惜这种认为并没有百分百的保障,甚至可能带来百分百的灾难。
选错一种治疗方式,没有用对自己更有保障的方式进行治疗,这本身就是一件需要审度的事。
“一心在钢琴上也是一件好事,只担心比赛结束后......”沐春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丁家俊也明白沐春的意思,并且抱歉道,“当初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让龚海去找你,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沐春,原本我并不觉得你和龚海的父亲有什么地方长得像,但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们可能是很像的。”
半夜听到这样的话,不觉得毛骨悚然也就怪了,即使是沐春也有些心慌。
站在窗外喝了一口热水,路灯之下街道安安静静,香樟树的影子在外墙上变得又大又模糊。
两人又相互说了几句多多联系的话,才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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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六点,沐春准时醒来,换上运动服,拉开窗帘,微微露出晨光的清晨,沐春喝了一杯热水加上一块全麦面包,走下楼去。
周五下午,沐春阅读完丰川第一监狱送来的材料后,给监狱那边的负责人打了电话,接电话的人非常感激沐春周六就能到监狱去看看,沐春心想那边应当是非常着急,于是答应早上九点就到。
跑完步后,沐春回到家冲了个淋浴,倒了一杯咖啡,写了一些笔记,这是他每天出门前都会做好的事情,跑步、阅读或是写作。
丰川第一监狱的确比预想的要远一些,沐春换了两次地铁和一次轻轨才到丰川原站,途中沐春还看到了丰川中学,他想到吴乐竟然从那么远到花园桥来找他,真的是辛苦那个男孩了。
不知道他耳朵里的乐团后来还有没有演奏过。
想到这,沐春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下了轻轨,沿着地图导航,步行足足二十分钟后,沐春才来到丰川第一监狱的高墙之外。
灰色的墙和醒目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