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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原尊低着头:“不是待遇问题。一点也不是。我很高兴你能为我,还有为我女儿着想。向,我真的很高兴。”
“那有什么问题呢?”
神原尊反问道:“我听说你为了保护一种鳞角腹足蜗牛,而周旋于多方之间,成功让合众国用行政命令制裁了一家矿业公司?”
向山摇头:“我只是很合理的说明了那些鳞角腹足蜗牛的潜在价值,以及海底火山口矿业可能的潜在价值,然后将之进行了一番对比。仅此而已。而且还有‘奧贡’这个大旗可以扯。谁在那个位置上都可以做出这种事的。”
“我听说约格的前妻就曾在合众国为了那些热液生物的生存权而奔走。但是几乎没有任何成果。不管怎么说,这还是很厉害的。”神原尊笑着摇摇头:“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情,就和她当年是一样的。但是,想要让非洲的语言消亡慢一点,那可太难了。”
“在我睡觉的时候,非洲可能有一位老人死去。而这位老人死去的同时,也带走了一个几千年乃至几万年前留下来的词汇。老人的子孙已经习惯于用英语、法语或者其他印欧语系的语言来表述这个古老词汇的意思了——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情就和眼睁睁看着矿业公司为了蝇头小利摧毁珍稀物种栖息地、湮灭演化证据的生物学家一样。”
“你可以说,那些非洲的古老语言,没有我去研究,也一样会有其他人研究。但是……”神原尊叹了口气:“语言这个东西不是恒定的客观存在,它只存在于主体之间。它会越来越少的。这不是一个‘以后总有机会去研究’的项目。这是‘现在不抓紧时间抢救,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的项目。”
“如果没有你去制止那一家矿业公司,恐怕约格也没机会去研究那些小蜗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