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那个红头巾汉子脚尖朝前一垫,钢刀把子抵住李阎腰眼,语气不乏愧疚:“天保,对不住。兄弟就是个跑腿的,你跟十夫人的事,你们自己说清楚。”
李阎刀眉一挑,也不慌乱,他眼睛扫了一圈,无一人跟他对视,接着。李阎看向了笼着纱帐的床上。
那里,有一道时隐时现的红光。
红光浓烈时候,极其耀眼,淡的时候又像烟,几乎看不见。
李阎正瞧着,修长的手指从里头把纱帐拉开,这女人三十四五的年纪,眼角已经有浅浅的皱纹,可仍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眉眼间不时流露出一丝煞气,让人望而生畏。头发上简简单单插着两只木钗,却让人无端端想起蛛网上的黑寡妇。
不过,女人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床边全是换下来的带血绷带。凳子上的铜盆里全是红色。
不需说,这便是那位十夫人了。
李阎唇角一翘,也不顾枪顶着,兀自往前走了两步,倒也没人阻止。
他脸皮多厚啊,不就认个便宜娘嘛,什么大事?
“干娘,儿子回来得晚些,给您赔不是了,您这动刀动枪的,是要做什么?”
李阎自认有百样的心肠,千般的手腕,却没注意,自己“干娘”两个字出口,十夫人脸上先是一抹哀凉,接着,眼底便是浓浓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