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岁的赵伟凑近镜子,仔细拔掉鬓角的两根白发,很有些郁闷地摸了摸自个儿日渐“坚挺”的肚腩,无奈地前后照了照。
镜中的自己,发际线退守额顶、抬头纹抹不平地梯形向上、身形“**”惨不忍睹!
这哪还是曾经叱咤风雨的南大校草?
分明是一位中年发福的“猥琐大叔”。
沮丧和颓废压抑不住地往上窜,赵伟烦躁地点根烟走到阳台上,放眼看向职院后面的一片杂树林。
清凉的绿意,稍稍安抚了赵伟躁动的情绪。
他在阳台的躺椅上坐了下来,眼神麻木地看向晦暗的天空。
自打研究生毕业进入这所职院任教后,他就仿佛步入了一个“死水潭”,在日复一日的程式化工作模式中,渐渐耗尽了热情与活力。
昨晚留洋的女友打来分手电话,终结了他俩长达八年的感情,成了压垮他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二十九岁的他暮气沉沉,找不到一丁点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活力,一眼就望到头的生活,令他感到绝望和窒息!
他迫切地想要逃离这种生活状态,哪怕是回乡做个农民也好,土地和植物能帮他摆脱城市的桎梏,回归生命最初的本源。
呆滞了半晌,终究他还是摇了摇头。
莫说父母这么多年含辛茹苦供养自己这个大学生不容易,就是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自己淹死。
说到底,从自己十年前考上大学那一刻起,农村,就已经是自己回不去的那一条路了。
唰啦啦!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了起来,吹得晾晒的衣服挤到边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天空中乌云翻滚着向下压来,周围的景色迅速暗下来。
一道闪电在乌云缝隙中闪亮,轰隆隆的雷声震动楼层,赵伟慌忙站起来想往里躲。
啪!
一道闪电再次劈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阳台上,他只觉浑身一麻,便失去了知觉。
……
啵咕!啵咕!
啾啾!啾啾啾!
清脆的鸟鸣不停地呼唤着迷迷糊糊的赵伟。
脸上似乎有东西在爬,痒酥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