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告退后,王柄权面带笑意道:
“我记着张道长以前可是美髯垂胸,如今怎么舍得剪短了?”
这位在中原道统谁见了都得恭敬行礼道中年男子,闻言竟面带尴尬,沉吟一会才解释道:
“若非必要,贫道还真舍不得剪掉,只是若我不精心乔装一番,怕是连京城大门都进不了。
如今传箓府得陛下垂青,掌管钦天监一切事务,而且不知他用什么法子向圣上求得旨意,严禁其余道派入京,贫道实在没办法,这才出此下策。”
“你们道门之间,有这么大仇吗?”王柄权不解道。
张丹玄叹息一声,解释道:
“想必王爷也知道,我们正一与全真争了几百年,就想争个天下道统之首出来。
按说修道之人本该与世无争,可仙人尚有私心,就更别提我们这些还未成仙的凡人了。
道经有言,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外人看来,我们求的不过是那身代表权贵的紫金道袍,实则却不然。
修道之人欲证得大道,正如平常百姓欲当皇帝,无一日不想。
若是谁能成为天下道统之首,不说大兴三百年,即便是一百年的传经布道,也是大功一件,届时门内飞升仙人也会多上不少。”
张丹玄说到此处,不由苦笑一下,“只是我们没料到,正一、全真争来争去,最后竟被底蕴浅薄的传箓府给中途插了一脚,抢去了这大兴的机遇。”
“起初我们只当他是想做中兴之人,弘扬大道,只是后来才发现,文扶鼎所求似乎并没这么简单。王爷可知,传箓府成立三百年来,为何就没出过一位飞升之人?”
王柄权微微皱眉,说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着好笑的答案:
“莫非是造孽太多了。”
没想到对方竟点了点头,“王爷说对了一半,传箓府祖师当年之所以被逐出正一,正是因为他做了为道门所不容之事。”
“这些年来,传箓府从未想过悔改,修偏门而不修大道,不拜三清而崇天地,这种修炼方式初期的确进步神速,可到了后期也极易止步不前。
而且他们假借天地之威行事,即便根骨天资再出众,福源也总有耗尽的时候。
到了文扶鼎这一代,按说以他的资质早该看透这一点,可其不但不悬崖勒马,反而以神通左右天下纷争,亦或说纷争由他挑起。
经他这么一闹,无数人因此丧命,以后莫说是大兴三百年,即便一千年,传箓府也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