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珏瞬身到此,一把推开门,取出个炭盆来,没用炼气士术法,就是以带来的干柴生火。
只可惜那把火镰不太争气,最终还是用了小小术法。
张五味就一直看着,等到那盆火着了,屋子里亮堂起来,他才说道:「习惯了某种方便的法子,再去用老办法,就会有点儿不习惯了吧?」
顾衣珏扯过来一张四方板凳儿,路阂做的。坐下之后烤了烤火,轻声道:「所有的新鲜物件儿、事儿,诞生的初衷,不都是为了方便?有人花了一生去让人们方便,为什么还要用不方便的法子?你不喜欢是你的事儿,别人用,少说。学什么不好,学咱家山主?」
刘景浊就是一个极其不喜欢鱼雁楼传信的人,只不过他没办法。他喜欢的,是那种驿马传信,慢是慢点儿,但真诚。
张五味气极,这趟出门,前十几年的修身养性本就功亏一篑了,你顾衣珏居然还这么说话。
「你吃了火药了怎么着?我招你惹你了?」
顾衣珏没说话,只是伸手烤火。
顿了顿,顾衣珏还是说道:「你怕那姑娘作甚?偷看人家洗澡了不成?」
这辈子就
没骂过几次人的张五味,一下子跟炸毛的猫似的,站起来以他自以为的骂人言语破口大骂:「一派胡言!混账话。」
他其实想到了带家大人的三个字,可就是说不出口。
顾衣珏微微抬头,故意说道:「你要是反应小点儿,我真就觉得我是一派胡言了。」
张五味一愣,当即搓了搓手,就要往手心啐上一口。
吓得顾衣珏赶忙告饶,「玩笑,玩笑,你咋这么不识逗呢?准备你这唾沫掌心雷,是想恶心死谁?」
顾衣珏站起身,轻声道:「那个小姑娘现在就住在青白客栈里头,人家知道你在这儿,但你躲着,人家也不好意思找你。」jj.br>
说完之后,一道身影凭空消失。
张五味独自一人看着那盆火,眼前忽然就出现一副画面,是他张五味脱下道袍。
年轻道士口念无量天尊,锁好房门,脱掉了上衣,由打床底下取出个带刺藤条,一边诵读清心经,一边拿着藤条狠狠抽打自己。
顾衣珏去而复返,一把夺过藤条,气笑道:「你他**是不是有病?这也要学山主?他是打小儿战场上杀出来的,你学他作甚?」
张五味背上鲜血淋淋,他强忍着痛意,沉声道:「我是个道士,真正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