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眯眼看向那女医,后者好似压根儿没瞧见刘景浊,转头就去忙活着抓药了。
姜柚跟着师傅,也不说话,就看着。
她到现在还不太明白,这个自称林悔,其实叫做楚螈的中年人,明明杀了人家爹娘,为什么还能有脸待在卓家宅子里?
她忽然听见师傅说道:「那药丸子你给卓非羽吃了?」
林悔点点头,「那孩子喜欢练武,但卓老伯跟王姨不愿意他学武。正好有人故意给我这种积蓄元气的药,我就给他了。哪怕不学武,起码也能身强体壮。」
冷不丁一只修长手掌搭在林悔肩头,不过刘景浊很快就收回手,同时摘下酒葫芦抿了一口,轻声询问道:「没有重走炼气士道路,所以怎么看出来的?」
中年人开口道:「这几年在外面,遇见善意常有,但遇见像她这样上赶着给人好处的,还真没有。有些事实无法改变,我毕竟有个炼虚境界的爹,所以身边凑来有心人,不太意外。」
果然啊,静下来是会让人多想,这都成了哲人了。
刘景浊笑问道:「那你觉得是坏人多还是好人多?」
林悔摇头道:「没法儿去分明白什么好人坏人,主要看事情。壁如一个老头子在泥泞路上摔倒了,同在一条路上的人,想扶的人很多,去扶的人不多。」
刘景浊一笑,「原因呢?」
林悔轻声道:「不是怕被讹,也不是怕麻烦,更多人是怕自己去扶了,被另外的人觉得自个儿做作。别不信,这样的人很多,自己不愿意做好事,别人去做了,他还要讥讽几句,说人家是假正经,烂好人。」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淡然道:「我走的江湖路,总是比你多的。」
结果林悔转过头,轻声道:「那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刘景浊笑道:「来看看,你爹说让我教教你,但我现在觉得,还没什么好教的,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吧。」
中年人沉声道:「你也不信?」
刘景浊摇摇头,「不是信与不信的事儿,凡俗之中也有个杀人偿命的说法儿,最不济也要在大狱中蹲个几十年,你这才多久?苦?手上茧子倒是厚,但又能有多苦?比得过没爹的孩子苦?比得过白发人送黑发人苦?」
林悔加快步速,显然是不想与刘景浊多说什么了:
刘景浊也没追,只是传音去他心湖之中,平平淡淡说了句话。
「等到你什么时候能心平气和告诉卓非羽是你杀了他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