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叹息道:“我很擅长与人争辩,说得再离谱我都能接,只是有时候懒得接。说到底,我不算是个读书人,只是个翻书人,从前妄想在书中得到解脱的翻书人。”
红酥轻声道:“他说,知道的少了,人会活的很满足。那你说,要是没有人间第一位炼气士的指天一问,会不会就没有炼气士?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纷争了?”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也许吧。”
有些话说出来会很难听,但却是实话。
肚肠虽咫尺,钱粮永无足够之时。
人虽左右两目,看尽山中看山外,看尽天下,看天上,永无穷尽之时。
炼气士永不会觉得自己境界够高,寿命够长。
这些人之常情,说好听点,是问道,说难听点,就是贪欲。
只不过,若不是人的这点儿贪欲,恐怕人间便也没有如此这般五彩斑斓了。
有个和尚落地此处,对着刘景浊双手合十。
刘景浊斜眼看去,沉声道:“我跟佛门不对付,跟摩珂院更不对付。”
行目和尚开口道:“既如此,请落剑斩我,了结恩怨。”
刘景浊回过头,呢喃道:“行目,我读了几天灯录,里头说天下桥度驴度马,什么意思?”
也不知怎么忽然发问,行目接话道:“桥就在那里,走什么度什么。”
众生平等罢。
刘景浊一笑,“好像圣贤道理,无论哪家,都是把简单的事儿用个复杂说法儿提出来,再以简单答案解决?”
行目也是一笑:“上二楼共计七阶,你我都知道,你我都没动步,留下复杂问题与简单答案的人动了。”
刘景浊忽然凭空消失,不知去了何处。
也就是红酥知道,那家伙重返地下二层,一脚踹开牢门,对着富柏山一通拳打脚踢。
最后,刘景浊喘着粗气,沉声道:“你他**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