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几步,刘景浊忽然顿足,扭头儿往回走。
老道士心神紧绷,将小道士护在身后,面向刘景浊沉声道:“道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们师徒只是受圭山接济,在这扫帚林潜心苦修,未曾阻碍道友什么吧?”
刘景浊没说话,只是自顾自走进昏暗茅庐,自个儿扯来一张四方板凳,也自己挪来茶罐儿,取下坐在火盆上的水壶,根本不把自个儿当作外人。
“道长可以自报家门了,这位小道长叫做沐白我是知道的。”
老道士深吸一口气,以心声对着小道士说道:“沐白,此人深不可测,出去之后,快些向青椋山求救,出去就别回来了。”
老道士挤出个笑脸,轻声道:“俗家姓卢,名曲岩,山野老道,哪里有什么道号。”
刘景浊问了句:“去过青鸾洲?”
卢曲岩摇头道:“我们师徒十两银子都拿不出,别说去往别洲的昂贵船钱了。”
刘景浊点了点头,问道:“茶叶有吗?”
卢曲岩翻手取出个竹罐儿,但里面就一些碎沫子了。于是他问道:“道友能否让我这徒弟去镇子上买点儿茶?这点儿沫子,怕是有些待客不周了。”x33
刘景浊点了点头,还问了句:“有钱吗?”
卢曲岩一笑:“这点儿挑费还是拿得出的。”
小道士又看了刘景浊一眼,扭头就往外去。
刘景浊接过竹罐儿,抓起里边儿的沫子塞进陶罐,笑着说道:“流离郡的喝茶法子,也流传近千年了,道长晓得为什么要这么喝吗?”
老道士点头道:“与个老哥哥聊过,说是这样喝茶,早上下着窝窝头,一天干活有力气。”
话锋一转,老道士问道:“道友是本地人?看起来是许多年不在家了,如今是琉璃直隶州,可不是流离郡了。”
刘景浊点头道:“算是本地人,此地原本是故乡,如今是家乡。”
老道士好奇问道:“故乡家乡还有区分?”
刘景浊点头道:“有的,我觉得没家了便是故乡,有家才是家乡。”
察觉到沐白已经用了神行符,数百里路程,几张符箓就能到,老道士一下子坐直了,说话都硬气了。
“道友怕不是本地人吧?谁不知道这琉璃州是青椋山的地头?原本琉璃州境内还有两座山头儿,从两年前那座闻笛山搬走之后,一座琉璃州甚至这方圆十几万里,可就是青椋山独大了。道友来这儿找我不痛快,就不怕青椋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