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打圈,说话得体,听得人也舒服,可散场之后他回到家中,醉醺醺躺在床上,多半还是厌恶自己的生活的。
炼气士相比凡人,也许会少很多纷扰,但久难破境,上够不着台面,下又不远卷起裤脚沾两脚泥巴,高不成低不就,其实与凡人无异。
听见宋元典说道:“我好像认识很多很厉害、说起来天下人都知道的人。如刘先生这样的,跟我关系还不错,甚至算是我的少年良师。但我出门在外,总不好意思提及。因为……宋元典没那么高,好像一生也很难那么高了。”
听见此话,刘景浊便说了句:“其实都一样,以凡人举例子,不说劳什子大官儿大将军了,九成九的人连捕快小校都做不了。炼气士也一样,天下炼气士千千万,登楼修士有多少,合道有多少,开天门有多少,大罗金仙又有多少?人们知道的,总是站在高处那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因为一抬头就瞧见了。人都有自己的路,跟我们这些个老不死的比什么?”
有人逆流而上十万年,看着自在,但他不一定过得好。
有人扛着锄头日复一日,瞧着劳累,但你比不得人家儿孙满堂。
想着想着,刘景浊看了一眼宋元典,又忽然瞧见天幕飞过一行白鹭。
忽然之间,刘景浊惊恐地发现,宋元典在自己眼里,与那白鹭……并无区别。
他赶忙灌下一口酒,心中波澜起伏,再看宋元典,人是人,白鹭是白鹭,区别极大。
他赶忙说了句:“元典,方才就是瞎说一通,别当真。你先回吧,我与左剑仙有点事。”
宋元典点了点头,抱拳道:“我……还是想请刘先生去那小巷走一走。”
刘景浊笑着点头:“好,忙完一定去。”
刘景浊又哪里知道,方才他一念起,整座天下的开天门及之上修士,心中皆是一紧。
宋元典前脚刚走,左春树便落在海边,急忙问道:“方才是你?怎么回事?”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青天白鹭尚未飞远。
他指着天上白鹭,呢喃道:“方才心中有些感慨,心境有些变化,可突然之间发现,我看待事物有点儿不一样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种感觉极其清楚。”
左春树皱眉道:“什么感觉?”
刘景浊沉默片刻,呢喃道:“万物众生,皆为刍狗,我也是。”
左春树皱眉道:“什么意思?”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无情。”
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