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事?”
顾担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和煦,“你——杜富贵。”
被他指到的,正是那个皮肤白皙挺着大肚子的胖子。
“你与乡老合谋,哄骗不识文字的穷苦人家签订文契,上面写着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工作量......然后再用文契一个个敲诈勒索,害的多少人卖田卖地家破人亡?是啊,你没有命案在身,你只是不想让他们活下去而已。”
杜富贵脸上不见半分愧色,立刻呼喊道:“实在是冤枉啊!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我怎么就是哄骗呢?那些泥腿子不识好歹,只需每天多干上三四個时辰,又不是干不完。我可没让他们卖田卖地,是他们自愿的!
咱入狱可不是因为这种事,只是前段时间运送茶叶,管事儿的**竟然忘了交税!大人您可千万别误会!”
大字不识一个的升斗小民,卖田卖地卖儿卖女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的事情,哪里没有?
活不下去的人多了,再添几个又何妨?怎么能作为审案的依据呢?
再苦一苦百姓嘛!
相反,茶叶、酒水、丝绸等物虽允许自由贩卖,却一向是重税、苛税,其中门道甚多。
不懂的人,哪怕有好茶叶,出去卖一圈说不得还要赔个底朝天!
正是因此,悄悄走私茶叶、酒水、丝绸的商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要各方打理好,做的隐秘些也有极高的利润。
只是他倒霉,管事那个**竟然私吞了些本该供奉的钱财,惹得上头不满,最终使得他身陷牢狱,不得不散尽家财去打点。
烂船尚有三寸丁,哪怕落在牢狱之中,他过的也远比寻常犯人要好些。
商人重利,心中自有算盘。
离了牢狱,大家谁还能见几次?
若能带着众人说动顾担,免费医治那是再好不过,哪怕不成也没有任何的损失,何乐而不为?
“每天再多干上三四个时辰?”
顾担都被杜富贵这义正言辞的理由给气乐了。
务农是极为辛苦还要看天吃饭的一件事情,很多农夫根本借不来牛犁地,怎么办呢?
自己用肩膀去拉!
先不说身体能不能吃得消,苦活可不仅是这一桩。
但凡遇上点天灾人祸,那都是足以要人命的。
比如丁季,当初为了跟人抢水率先浇灌自家田地,呼朋唤友与人对峙抢夺,最终竟能闹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