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有了衣冠,有了礼数,懂得事理,有仁爱之心,恻隐之情。
不要这些,人也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野兽罢了!
商秉持的观点却忽视掉了这些,只讨论仁义本身不被绝大多数人信奉,无法做到说的和做的一样,所以仁义是虚假的,这让儒生们根本就无法接受。
别说是儒生忍不了,也就是墨家大部分已经离去,不然现在墨者也得上台跟商搏命。
大家都是来参加这场盛会的,你倒好,直接将台都给拆了,岂能容忍?
“时代会发展,事物会有所改变。千、万年前第一个钻木取火的人是人中圣贤,到了今日可还有人钻木取火?众人必会嘲笑他的愚钝,难不成还会纷纷效仿?
上古的帝王统治天下的时候,亲自拿着锹锄带领人们干活,累得大腿消瘦,小腿上的汗毛都磨没了,就是奴隶们的劳役也不比这苦。这样说来,古代把天子的位置让给别人,不过是逃避看门奴仆般的供养,摆脱奴隶样的繁重苦劳罢了;所以把天下传给别人也并不值得赞美。
如今的县令,一旦死了,他的子孙世世代代总有高车大马,所以人们都很看重。因此,人们对于让位这件事,可以轻易地辞掉古代的天子,却难以舍弃今天的县官;原因即在其间实际利益的大小很不一样。”筆趣庫
商却是全然无惧道:“儒家既能看出墨家不可行之处,何以看不到自家的情况?此非舍近求远之举?仁、义、礼、法,取法之一字便足以,何以再增添锦绣,徒增损耗,掩名盖实,不着正理!”
好家伙!
这一次连顾担都要忍不住在心中直呼好家伙了。
此人非同一般啊!
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想一口气将儒家都给颠覆。
还是要当着荀轲乃至无数儒家门徒的面前这么颠覆!
究竟是狂妄,还是自信?
上台的儒生已是忍无可忍,哪里还能听他继续长篇大论下去?
长剑划过弧线,便要取了商的项上人头。
但还没有触及到商的毛发,长剑便被人给拿捏住了。
商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毫无半分恐惧之意,只是表情专注的看着荀轲。
他今日的确是过来请教的,请教一下儒家为何要舍近求远。
荀轲既能看出墨家的问题,没道理想不通儒家自己的问题。
求五十步者,与求百步者,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