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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言的父亲姜五福是农民出身,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也立过功,退伍之后很多战友都有了正式的工作。姜五福一向老实更不会搞关系,所以退伍之后就当了一辈子的农民。
他曾经就见过父亲的勋章,那是一枚二等功的勋章,勋章很沉,熠熠生辉。只是后来家中失火,这勋章也就损毁了。
姜言也曾问过父亲,为什么错过了安排工作,也不至于一辈子的辛劳。父亲没有多说,死活不让他去当兵,算是有些埋怨吧。
双方通话,除了嘘寒问暖之外,也就是忆苦思甜之类。
父亲很在乎姜言的工作,姜家算是出了一个人才。毕竟对于世代的农民家庭来说,有人参加工作就是值得炫耀的事,况且姜言还在银行工作,经过三年的打拼,现在还是金渠城商行的副行长。
今天的通话很久,还是父亲打过来的,因为他有了自己的手机。不再像自己上高中那会儿,通电话总是一分钟。
想当初,自己还因为这事儿埋怨过父亲,双方的通话常常都是二十来秒就草草挂掉,虽然自己知道这一分钟的惯例,但也计较过剩余40秒的得失。
姜言也是在后来才知道这一分钟的典故。他上高中的时候,父母都在阳城打工,但母亲无法承受连夜加班的辛苦,旧病复发,不得已要回家疗养,家里也因此安装了一部座机电话。
听母亲说,当年父亲把她送上了回家的长途汽车,就在汽车发动之前他总在长长的车窗外转悠,显然没有找到她的座位,再后来就是买水买瓜,几番叮嘱。
汽车发动,母亲见他双眼微红,索性拉上了帘子,自己也忍受着离别的心酸。就在汽车出站的时候,母亲却看见一道蹒跚的身影追着汽车,此刻已经毫不掩饰的哭了起来。
母亲一眼就认出了父亲,因为他小腿上的伤病还未痊愈。母亲常说父亲属狗,是个命苦的人,一生辛劳只为妻儿。
之前,母亲也到阳城打工,进的是同一家做家具的工厂,父母终于在荔枝林里租了一间小房,只是能遮风避雨的那种。母亲发现了父亲的腿伤,本来只是小伤感染,但父亲舍不得花钱,更舍不得请假治疗,越拖越久,整个小腿都已经发炎化脓了。
要不是母亲也去了阳城,不知道这伤要拖多久。母亲要他请假治疗,但父亲不同意,说自己已经买了药膏,这都已经好了很多了。母亲半信半疑,这就算好多了?那以前自己没来的时候又是什么样?他一个人住在工厂里面又是过的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