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回到自个铺上,他趴着望向静止的窗外,蓝澄澄的海兰图朵江近在咫尺。
这条江河从千山山脉奔腾而出,到望奎基地时已不复上游的湍急,在这儿转了个弯,变宽变缓,是优良的内河航道,汛期足以通行千吨船舶。同样的,周围尽是河口平原,是极其肥沃的良田。今日的望奎基地便是标准的资源基地,驻扎于此的282、283基建兵团建立了许多座面积动辄上万公顷的农场,以及更多的国营农场。
所以嘛,生活在地表,是比在地下城吃的好很多,起码肉能一个月五顿,但吃的是养殖,还是吃打死的变异兽,那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又要送走一批同学,在车站,有个叫麦秋的女士官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议沈如松吹首曲子送送她。
这有什么?沈如松自然应了麦秋,买这支花了他三个月军校津贴的天鹅牌口琴不就娱己娱人么?
沈如松想了想,抬眼间,不正是快要到化冻期的海兰图朵江么?
简洁明快的旋律升起,在列车蒸腾的白雾和人们吐出又凝结的白汽间起舞。
麦秋仰起头,嗓音清亮,她和着弦悠悠唱到:
“在我的故乡深长袤远群山中
有两条美丽的清泉奔流长
一条温和,一条清凉,汇成河
海兰图朵江浪花四溅哗哗响
映照着蓝天白云红霞闪光芒
月影下水仙女迎涟漪嬉游欢畅
河水穿过森林
它飞泻落万丈
飞泻落万丈……”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沈如松与同学们挨个握手拥抱,轮到麦秋时,甫一对上她噙着泪光的眼睛,沈如松心头微动,错身拥抱。
“务必保重。”
“嗯,你一路平安。”
就在沈如松替麦秋拎起沉重的行李时,麦秋却轻轻拨开了他的臂膊,四目交汇的刹那,她别过头,像是抿着笑意,她眨着眼,睫毛微动,说道:“下次去小卖部,买一份李子干就好啦。”
夕阳如血,绯红而渐逝的云霞下,沈如松目送着同学们拾级而下,走进车站的阴影里,在时而闪亮时而昏暗的路灯之间,沈如松看着身穿棕褐色军大衣的麦秋慢慢走远,在军校的夏天里,她恣意飞扬的齐耳短发于此时的冰冷温度中,却一齐拢在厚重的护耳帽里,她的身影,最终融进了队列之中。
在军营响彻云霄的哨子声里,有些回忆如流淌的温水珠一般,滑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