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若依旧捺着性子,继续静静地等待。
少顷,察觉到呼吸的靠近,他应该是朝她弯下腰来了。黄清若的心里默默地倒数“三——二——”!
“一”的同一时刻,黄清若遽然直起身体,快准狠地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握紧悄悄藏在蒲团下的刀,指向他。
梁京白穿着最普通的僧袍,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恰好和此时此刻抬起头的黄清若,差不多平视上。
“我就知道是你。”黄清若冷哂,“你在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wap.bΙQμGètν.net
梁京白波澜不惊。
比起一个多月前在M县的最后一面,他的头发剪了。
他从入了佛道开始,长年保持的鲻鱼头发型,变了,变得很短。
短得很像不久前剃过光头最近头发刚刚重新长出来一茬,恰恰介于不至于软得塌下来又不至于硬得竖起来的那种长度。
搭配他身上的僧袍,叫人怀疑他可能真去当和尚了。
这种发型的变化,换到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会连样貌和气质都产生变化。
可梁京白没有。
他依旧清绝得不像人。
甚至因为贴近和尚的形象,而更彰显缥缈的仙气。
与之对应的他在黄清若眼中的形象,则更像索命的阎罗和残忍的恶魔。
只不过,现在是她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她是索命的那一个。
当然,她不至于现在杀死他。
她如果要杀他,M县的时候,他亲手递刀给她捅他那一下,她就会继续捅他第二刀、第三刀,捅他的心脏,直至他断气,死在她面前为止。
黄清若要的报仇也从来不是要他死在她的手里。而是要他永远得不到他想要的。
梁京白视她的刀如无物,径自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