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狗扭头看去,见到是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
“欠了近五万两。”
“……”
张武眼皮直打颤。
自己在天牢干了六年,才攒下八千两银子,你这娃真是好大的胃口。
“赌欠下的?”
“是。”
程狗点头。
张武心惊问道:
“总共输了多少?”
“六万现银,加上这座宅子当时三万两买的,也抵给人家了,东拼西凑还完一万两,如今还剩五万。”
“也就是说,你前后加起来输掉十五万两银子?”
张武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程狗如丧考妣道:
“不是前后输的,而是一个晚上。”
“什么?”
张武骤然失声。
夜里风有些冷,程狗缩着脖子,紧了紧衣领凄冷说道:
“黄大人喜欢赌,为了逢迎他,我也会偶尔上桌,谁知那晚不知发什么疯,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主要是黄大人一直在旁边拱火,便越赌越大……”
黄大人,正是把程狗提拔上去的刑部五品员外郎。
他能有今日,黄大人功不可没。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止我那份是我的,你捞的那份同样是我的……官场比江湖还要黑,最不缺过河拆桥的故事。
张武叹一声问道:
“那位黄大人是不是要升任调走了?”
“武哥儿你怎么知道?”
程狗满面惊异。
牢里谁都知道张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练武,一心打钱,对官场的事情从不过问。
况且老黄调走的任命还没下来,只是已经把钱送上,十拿九稳而已,别人无从得知。
“你还没反应过来?”
张武叹气,无语掩面。
正要开口点醒这**,突然院子里走出个管家样式的人物,斜睨了张武一眼,站门槛上趾高气昂俯瞰程狗说道:
“提牢大人,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由于你亏欠巨额赌债,无力偿还,我们赌坊已经上告刑部,经过诸位大人决议,免去你的提牢主事之职,这是公文。”
明晃晃的刑部文公,盖着鲜红大印,没有从正式渠道下发,而是出现在一个管家手里。
“你……”
“你们和黄大人……”
程狗目眦欲裂,脸皮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