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释迦意摇摇头:“甘丹措,难道你还要走我的旧路,咱们祖师莲化生是那里人?”甘丹措道:“莲花生大师是天竺人氏。”
“说得对,我们又是什么人?”
“我们是吐蕃藏人。”
“佛有分国界吗?有分男女吗,有年纪、贫富、尊卑之分吗?”
“师父,佛不分国界,不分男女,不分年纪,不分贫富,不分尊卑,心中有佛,皆是佛家弟子。”
卓弥·释迦意混浊的双眼盯着甘丹措,问道:“那佛陀在你心中为何有民族国家之分?”
甘丹措呆了一呆,没有说话。卓弥·释迦意叹了一口气道:“何时参悟透禅理,何时便去东土大宋罢。”说完闭上眼仙去。甘丹措跪在师父身前,七日七夜方始醒悟,第八日上,他修书一封给范摇光,信中言称自十五年前一别,久未闻音迅,颇思益友,即日前往大宋一游,登门拜访,并在信中透露师父交待下来的任务,望其多多留意。
再说身在广州的范摇光截杀邓德未果,收到飞鸽传书讯息,得知邓德上京行走路线,要从岳州渡江,想起藏巴叶神刚好身处岳州,便军鸽传书岳州太守文莒南,由其捎口信甘丹措,顺口捏造称,经暗访明查,朝廷钦犯邓德颇有佛缘佛相,其宅夜有金光发出,屋顶天空常现霞光万丈,极有可能是他白马寺苦寻的转世灵“童”。
甘丹措收信大喜,即派三大弟子前往江中拦截,未料邓德未能带回,连三名爱徒也失去踪影消息,当下他便打消南下打算,沿途追踪邓德至二道坎。
邓德道:“敝人僻处南疆,与贵国吐蕃远隔万里,既不信佛亦不入道,乃无神论者,怎会是大师口中的转世灵童?”
甘丹措道:“每一任佛陀,在未开智之前,皆是万千凡间一粒微尘。邓施主,让我看看你手掌。”邓德伸出手掌,甘丹措握起端详一番,举右掌于胸前,神态庄严肃穆,口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手掌肉厚指粗,掌纹纵横交连,与本教上一任佛陀神似,邓施主既与我佛有因缘,请便随我而去罢。”邓德道:“大师,在下为人陷害,冤屈未雪之际,这顶着污名的肮脏之躯那也不去。”
甘丹措道:“阿弥陀佛,邓施主此言差矣,身正名自清,又何必在乎那外人看法,况且大理寺未必能给你洗清污名,依小僧看,此行北上凶险殊甚,实不该前去。”邓德凛然道:“有劳大师担忧,命运由天不由己,在下早已看透,邓德愿意受那铡刑之罚,也不愿身披污名苟活于世,更不愿我子孙万代活于骂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