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崇飞听着一字一句,头一次感到那场荒谬的梦正在和现实融为一体,而他无比清醒,清醒到可以辨认出自己此刻疯狂想要靠近的冲动,越近越好。
随之而来的,还有从未体验过的痛苦。
一种源自时间的痛苦,残忍地分出了人生的先来后到。
二十八年,一万多天,假设每天相遇和相错都是二分之一的分岔口,自己竟然可以连续选择一万多次错误的路。
“再不济,还有我呢……”
“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真的……”
“不管你是不是听烦了,我都还是要谢谢你……”
“你这个人真是……”
“我不会同情你的,所以,今后再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记忆深海掀起狂风巨浪,吞噬了自以为的平静,无数相伴的朝与夕在乱流中被拉扯放大。
不过短短一瞬间,所有晦涩不明和莫名其妙都有了答案。
“华景昂……”
“嗯?”
“我好像真的有点喜……”
时间之外依稀听见舞池里耳鬓厮磨的低吟,他突然不再恐惧梦寐的失控。
这一次,言崇飞终于知道了这句没说完的话完整的样子,他已经非常确定。
甚至确定到脑子一热,不管不顾拽过华景昂就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