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是怨气满满,临行之际,自己对长子千叮万嘱,无论京中形势如何,书信都要日日不断。
眼下莫说身前的大金驸马李永芳坐立不安,就连他都有些惶惶不可终日,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再联想到近些时日宣府城中突然多出了不少生面孔,在刀尖上"行走"多年的范永斗心中更是忐忑。
啪!
"范永斗,你好大的胆子!"
"事到如今,还要胡搅蛮缠不成?"
案牍之后的大金驸马勃然变色,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朝着地上一摔,厉声喝道:"尔等晋商莫不是欺我大金在大同无人?"
话音刚落,紧闭的书房大门便是由外而内,被人狠狠的推开,几名脸上充斥着戾气的粗壮汉子手持着利刃冲了进来,院落中也是响起了哭天喊地的尖叫声。
"朝廷委任杨肇基为宣大总兵,已然到了大同,整饬军营,尔等当我大金不知道吗?"
李永芳的脸上满是狞色,因为情绪举动,胸口也不住的起伏着,唯有声音中出现了些许颤音,透露出其内心的不安。
"驸马爷息怒!"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此时的范永斗再也不复往日的镇定模样,斗大的汗珠自其额头上滑落,他清楚的感受到身后几名鞑子身上传来的杀意。
"一切听从驸马爷吩咐"
虽然自家在宣府"根深蒂固",城中的那些将校官兵都被自己用银子喂饱,但毕竟远水接不了近火,更别提书房中的"龌龊"是断然不能为外间知晓的。
范永斗此时已是心乱如麻,起初的时候一切顺风顺水,朝廷没有露出半点异样,就连国丈都将银子收下。
可不曾想风云突变,非但自己的长子音讯全无,朝廷那边也起复曾经总督陕西军务的杨肇基为宣大总兵,整饬军备。
似他这等人物,自是清楚"事出反常即为妖"的道理,更别提自家做的是"通敌"的杀头买卖。
"趁着朝廷的屠刀还未落到尔等的头上,还是尽早疏远粮草,随我回辽东去吧。"
见到面前的商人服软,李永芳的语气也是缓和了些许,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书房中的几名鞑子退去。
"如今我大金已然称霸辽东,明廷已然是昨日黄花,这一点,范家主应当心中有数。"
案牍后的李永芳面沉似水,声音有些低沉,本指望这些晋商能够多为大金筹措一些粮草,但以眼下的形势来看,风向怕是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