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孙建国把正在槐树下铺着凉席睡懒觉的父亲喊醒。
孙建国把卖煤矸石的事大致跟他跟他说了,当然没说细节,只说能卖钱,还让父亲保密。
孙传文眯缝着眼听建国说完,稍微一琢磨,就又闭上眼、翻了个身,留给儿子一个光溜溜的脊背。
孙建国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愿动弹,嘴里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就算有这种好事、能摊到咱老百姓头上?”
他还劝起孙建国,天上不会掉馅饼,不要净想巧事。
孙建国掏出香烟点着深吸了一口,无力地看着在凉席上挺尸的父亲。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最后会卡在亲爹这里。
也怪他自己,明知道父亲是个什么德性,还指望他开拖拉机。
谁叫这个爹啥都会呢?会写毛笔字、会打篮球、能写会算、还会开拖拉机。
就是有一点不好,懒。
唉,压根就不该对这种懒货抱有任何希望!
孙建国自己虽然会开车,但已经多年不碰手动挡,再说开拖拉机跟开小轿车是两个概念,这事非得父亲出马不行。
上午答应好人家水泥厂下午就送货过去,总不能还没开始合作就食言。眼见就3点了,一时半会儿上哪找司机去?
孙传文闻到烟味,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凉席上,觍着脸问:“老二你抽得啥烟?咋恁是味哩?”
孙建国手一抖,还以为自己一时疏忽、偷拿香烟的事露馅了。
可父亲脸上那副表情,根本就不像发火的样子。这么说,他没发现橱里烟没了?难道忘了?
孙建国若无其事地抽出一根丢给父亲。
“嘿,红塔山!哪来的?”孙传文接过来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别在耳朵后面不舍得抽。
他平时没钱买好烟,一般都是抽不带过滤嘴的白鸽,两毛钱一包,呛人还拉嗓子。
孙建国想起父亲前世是个烟鬼,便把手里剩的小半包红塔山塞给他:“别管哪来的,全都给你了。今天下午你开拖拉机干半天,再给你20块钱工钱!”
“真的!?”20块钱不是小钱,不过还在他孙传文想象范围内。
他这才麻溜站起来,美滋滋地把香烟揣进裤兜。
要是他知道这半包烟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估计能追杀出去三十里地。其实那天他喝完喜酒、喝得晕三搭四的回到家,随手就把喜烟塞进衣橱,后来就给忘了。
孙建国看着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