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开了个条子。
如同陈长生陈老爷这样的大户人家,吃豆腐从来都不给现钱,而是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每个月结账一次。
今天恰好就是月底,又到了结账的时候。
对于陈老爷家里的状况,鲁老爹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管是陈老爷本人还是夫人,从来都不理会“支取都付款”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是拿到本月的豆腐钱,直接去找小慧儿姑娘就好了。
因为小慧儿姑娘执掌着家里的财政大权,一切开支都需要得到小慧儿姑**首肯才行。
“慧儿姑娘……”鲁老爹站在小慧儿住的那所别院门口,轻轻的唤了几声:“起了没有啊?”
“来了,来了。”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小慧儿妹子,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惺忪的睡眼:“又到月底了么?”
“是啊,又到月底了。”鲁老爹满脸都是不好意思的表情:“原本不应该为了这么点小钱就扰了慧儿姑**美梦,只是我刚刚买了一副上好的寿材,拉下了点亏空,急着用钱哩。”
像鲁老爹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习惯于提前给自己买好寿材——也就是棺材,这就是当时的一种风俗。
不管鲁老爹平日里再怎么省吃俭用,买棺木的时候却大手大脚,哪怕是多花一点银钱也在所不惜,确实急等着用钱呢,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一大清早就来找小慧儿要豆腐款。
“老爹买了寿材?这可是喜事哦。”按照当时的风俗,给自己置办寿材确实算是一种喜事:“老爹买的什么寿材?”
“柳木的。”
“我家阿母的寿材也是柳木的呢。”
“慧儿姑娘就不要说笑话了,我不过是个做豆腐卖豆腐的老头子,怎么敢和你家阿母比?你家阿母多有福气哦。我早就听说了,你家阿母的寿材连材板都是六指厚的,而且还是独梆独卯的顶级好货,我的那副寿材却只有四指厚,而且还是拼板的次等货……”说话之间,鲁老爹就把账房先生给的那张“支款凭条”递给了小慧儿妹子。筆趣庫
小慧儿妹子只是略略的看了两眼,就很随意把那张纸条子的一个边角扯了下来——这是小慧儿妹子记账的“独门手法”:小慧儿妹子从来都不在凭条上签字,而是把凭条撕下一块来,让鲁老爹拿着破损的凭条去支取银钱。到时候小慧儿拿出自己撕扯下来的那一小块,和账房先生手里的破损凭条拼凑在一起,就可以对账销账了呢。
“好了,鲁老爹去账房那边拿钱吧。”
“谢谢慧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