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对于生于云南长于云南的白学礼而言,位于长江以南的京城就算是“北方”了。在他的心目当中,雪就是一个很圣洁很美丽的东西,总是能够和诗情画意等等雅致的东西划上等号。
当他亲身来到草原上之后,才算是真正明白过来,北方的大雪绝对和“风雅”二字没有任何关系。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足足有两尺来厚,马蹄子陷进去都很难拔得出来。如果说大雪还可以忍受的话,草原上的风对于他这样的南方人来说,绝对就是个难以想象的东西。
狂风掠过空旷无遮的大草原,席卷起地面上细小的雪沫子,就好像是起了一团朦胧的白色雾气。刮在脸上好像刀刃一样锋利,那种尖锐的痛感是他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虽然已经穿的十分厚实了,白学礼却依旧冻的瑟瑟发抖,连鼻涕都流出来了。
“真的难以想象,若是不在这五马岭停留,也不知会不会活活冻死呢。”白学礼蹲坐在篝火旁边,心有余悸的说着:“虽然下官早就知道这边很冷,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冷成这个样子。”
作为阿巴哈尔事实上的最高军事统领,巴拉看着白学礼瑟瑟发抖的样子,早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在这样的时节里头,穿棉袄是没有用的,得批老羊皮袄才行。你这靴子也不行,仅只有一层棉絮,肯定能把你的脚冻掉,来人呀,给这位大官人拿皮衣皮靴来。”
对于白学礼这种自幼熟读圣人文章的读书人来说,只有那煌煌的袍服才能彰显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和体面,像个蒙古人一样穿着外翻毛的老皮袄,实在有失体统。
“我说白大人呀,到了这种地方就不要再讲究什么朝廷的体面了,巴拉大人可没有夸张哦。”坐在篝火旁边的陈长生哈哈大笑着说道:“冻掉腿脚可不是说着玩的,你还是换上御寒的皮袄和皮靴吧。”
“下官遵命。”
虽然已经换上了蒙古样式的皮靴皮袍,白学礼还是冷的变脸变色。坐在他对面的巴拉拿出装酒的皮囊,自己先喝了几大口,然后就直接把皮囊递了过来:“喝两口暖暖身子,就不冷了。”
白学礼是个斯文人,喝酒的时候最讲究就的是细品慢尝,哪有拿着大皮囊嘴对嘴畅饮的道理?更何况这个形容丑陋样貌凶顽的蒙古人刚刚饮过,肯定还残留着他的口水呢……筆趣庫
这样的饮酒方式,真的让白学礼有点受不了。
陈长生却毫不在意的顺手接过了巴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