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亥时初刻前后了。
这个时辰并不算很晚,但在这个昼短夜长的季节当中,却仿佛子夜一般深邃。
夜色就好像草原一样瞭远,苍白的月光总是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是那种侵肌蚀骨般的深寒。点缀在夜空中的星辰显得很少也很亮,散发出孤独而又冰冷的光……HTtρs://Μ.Ъīqiκυ.ΠEt
从低空中掠过的寒风发出阵阵尖锐的声响,就好像是撕碎了什么薄薄脆脆的物件儿,又好像野兽压抑的嘶吼声!
“你们是什么人?”面对闯进来的这一大群人,白学礼毫不客气的申斥着他们:“这里已经是监军使陈大人的官署了,你们也敢闯进来?不要命了吗?”
“喂,你是干什么的?”说话的这个蒙古的壮汉约莫四十几岁五十不到的年纪,生的身材高大体态雄伟,满头的发辫几乎要和络腮胡子连在一起了,活像是一头高大的巨熊,手里还捏着一根极有韧性的马鞭,他用鞭稍指着白学礼,满脸都是不屑的表情。
“我乃监军使陈长生陈大人的……僚属。”
这个蒙古壮汉显然不明白“僚属”是什么意思,歪着脑袋问了问身边人:“僚属是个什么东西?”
“僚属就是……就是……”部落里头可没有“僚属”这样的角色,所以很难用蒙古语做出准确的表述,只能按照部落里的风俗简单的解释成为“高等仆役”!
“原来你是陈大人的奴才,赶紧把陈大人请出来。”
虽然白学礼的官职确实低微,品阶也不高,但好歹也算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就算他确实是陈长生的下属,却被这个蒙古壮汉说成的“奴才”,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他正要发作的时候,听到了这个蒙古壮汉的第二句话,立刻就变了脸色:“你就说多尔哈的特木尔前来拜会监军使大人。”
多尔哈,特木尔,这两个名字简直就是如雷贯耳啊。
上一任的监军使就是死在多尔哈的,四十多条人命啊,全都稀里糊涂的葬送在多尔哈部了。
当白学礼知道眼前这个如同巨熊一般的壮汉就是多尔哈的最高首领之时,原本还想端一端朝廷命官臭架子的想法顿时消散了到了九霄云外。
白学礼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谦卑起来,谦卑当中还带着一丝明显的畏惧,他总是觉得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大活人,而是在面对一只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撕碎然后连皮带骨全都吞下肚子的洪荒巨兽:“陈大人……他出去了……”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