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嫁衣上那金线织就的九天凤凰翅膀上沾上了血污。
齐愈慌乱去擦,却越擦越脏,好似那滴血已经深入骨血,即便剥骨抽筋也不能将它的痕迹消除。
他垂着眼。
灼热的眼泪大颗大颗砸落在红色嫁衣上。
浸湿了一片深色痕迹。
大抵入春的缘故,小院门前的那几株梅花日趋枯萎,花瓣碾落尘土,再不复昔日娇艳。
好半晌,齐愈指尖缓缓收紧,哑声问,“是江湛么?”
天竺摇头,小心觑着齐愈的脸色,“听说是军部侍郎沈大人那位近日方才回京的独子——沈酌。”
齐愈面无表情按着指腹,“江湛几次三番算计于我,最后,呵。”
天竺小心翼翼又道,“一同纳了的……还有江公子。”
“啪嗒。”
一旁盛药的玉碗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地上应声而碎。m.bīQikμ.ИěΤ
齐愈慌张低下头去捡,天竺大惊,连忙阻止齐愈,“公子身娇体贵,岂能干这种粗活,天竺这就清理。”
“这是她最喜爱的一只。”
齐愈低低呢喃,“我偷偷把这只玉碗带走了,可是现在……它碎了,再也捡不起来了……”
天竺满脸着急,“公子贵为圣渊第一公子,天下女子皆为公子寤寐思服,愿以万金求娶公子,公子何必执着于殿下一人?”
齐愈勉强扯了扯唇。
“我不爱她,我只是不甘。”
“凭什么我一走,她便纳了新人?”
是这样的。
齐愈这样说服自己。
只是那颤抖生凉的指尖,那绯红湿润的眼眶,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无一不在昭示他的失态。
……
夜色朦胧。
府邸却是红烛高照,灯火通明。
婢女蓝玉手里端着一蛊醒酒汤,“殿下今夜是去哪位公子的屋?”
冷风迎面吹来。
人也被吹得清醒了些。
月影稀疏,星芒氤氲貌美少女面上的酒醉酡红。
她站在院中,没有犹豫,抬脚正要往左边走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呼喊声。
般姝回头,见是般箬,原先微蹙的眉眼也微微放松下来。
“皇姐怎的过来了?”
般箬挥退身后的侍女,般姝也让蓝玉退下。
转眼间,空寂的庭院中只剩下